瘦又弱,长得细皮嫩肉,就知道是下面那个。也许下面那个受不了上面那个的欺压,所以跑了。这不,跑了那么远还是被追回去了。只怕回到雒阳之后,有苦头吃了。”贩卖布匹的掌柜一副深谙此道的模样,对围观的众人讲解说。
“你说得很有道理啊。”
“那是,我娘的姐姐的嫂子的表姐的女儿在雒阳的大户人家家里做丫鬟,自然看过不少深宅大院里的事。唉,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各回各家各做各的吧。”掌柜招呼说。
宴长宁自是没听到非议自己的话,眼下锦衣公子停在驿站前,牵着她走上二楼的雅间,叫了一桌子菜,解开她手上和脖子上的死结,说:“吃饱了饭再慢慢算账。”
宴长宁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听到锦衣公子的话后食欲全无,哭丧着脸看着满是泥土的双脚。
菜很快送了上来,锦衣公子挑了几样到宴长宁碗里,柔声说:“路上不还说很饿吗?怎么这会儿菜都上齐了又不动筷子了?”
反正跑不过,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端起碗拿着筷子开始风卷残云起来。锦衣公子吃相优雅,很有教养,宴长宁心里嘀咕,明明长得这么好看,心却那么歹毒。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心里骂我,要吃就好生吃,吃了好上路。”
宴长宁被他的话噎住,无语望天,好想打人。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动手的,这人太小心眼了,报复心太强,最重要的是她打不过。
吃饱了饭,宴长宁擦了擦嘴,说:“是我倒霉,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锦衣公子笑了笑,抽出佩戴的弯刀放在桌上。宴长宁心底一寒,今天逃不掉了。哀叹之时,锦衣公子已转到她跟前,伸手拉住她的右手,细看一番后说:“果然是很漂亮的手,砍了的确很可惜。”
宴长宁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因她常年使剑,手上布满茧子。从小到大,连卫风都没这么牵过她的手,此时被锦衣公子碰到,像触到毒蛇一样缩了回来。
“你就那么怕我?”锦衣公子问道。
宴长宁诚实的点了点头,眼前的人就像一个活阎王,让人不寒而栗。她活了两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之人,气场自觉的低了半截。
锦衣公子又道:“说来也是,但凡见过我的人,没有不怕我的,所以你怕也是很正常。”
宴长宁心道,这不是废话吗?
锦衣公子突然拿起刀砍了下去,宴长宁吓得闭上眼睛,不敢看接下来的场面。锦衣公子却突然停手,心里有了另一番计较,说道:“我改变主意了,不要你的右手了。”
宴长宁不可置信的睁开一条缝看眼前的人,见他真的停下才睁开眼睛,“你……又想怎样?”她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个人面兽心的人不会轻易放过她。
“没怎么样,就是想着我一个人走太寂寞了,长路漫漫,牵一只小猫小狗作伴也不错。”锦衣公子悠然说道。这个人来的可疑,她的模样长相与中原人相似,但又有不同。况且她女扮男装,更有细作的嫌疑。据说邺国中有许多汉人和西域各族杂居混血的人,模样与中原人相似,但比中原人长得好看,此人一看便知是混血儿。她一定是邺国派来的细作,邺国果然要出手了吗?既然有个细作送上门来,他就放长线钓大鱼。
宴长宁听到锦衣公子把她当做猫狗,心中气得很。不过她看得出,眼前的男子不简单,他不像是朝令夕改之人,能让他改变决定,他一定发现了什么。想到自己现在用伪装术突出身上的西域人特征,兴许是这层缘故,才让他改变主意。
紧赶慢赶,一天之后终于走到黑水城下。赫连家的人亲自出城迎接,径直往赫连府去。
宴长宁打量城中的一切,黑水地区多山,只有黑水河附近河谷才有农田,因此黑水城由石头砌成。现在是大战时期,城内五步一兵,十步一卒,整座城坚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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