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梁衔月宁愿真正通过体力劳动的方式除雪也不愿意用这种方法。
最后她想了一个折中的主意。
她把家里仓房的大筐都找出来了,他们家的筐是用杞柳编的。这是一种生长在河边和湿草地附近的灌木,杞柳生得细细长长,没有枝杈,只有一些叶子,把这些叶子撇掉以后,就得到了一根手指粗细、两三米长的柔韧藤条。趁着刚割下来的时候藤条还柔软,把它编成各种大小的筐子,等到晒干了以后,藤条的颜色从绿变黄,质地也坚硬不少。
从前每家都有人会用杞柳编筐子,现在编的人就少了。年轻人不会去学,老人上了年纪以后力气不够大,筐子就编得不够密,容易散开。不过这种筐子很结实,用上七八年都不会坏。
集市上偶尔有人兜售筐子,根据大小不同卖五块钱或者十块钱一个。这门生意不怎么赚钱,编起来费力气又伤手,一天下来也编不成几个筐子。只不过是因为原材料不要钱,可以随便去河边割,才有人赚这一点辛苦钱。
梁衔月拿出来的这个大筐是家里最大的筐子,大到十几岁的时候她还可以完全蹲在里面。现在估计也可以,但她不会做这么傻的事了。
梁衔月拿着铁锹把雪装进筐子里,等筐里装满了雪,就把筐子放到空间的草原上,雪化成水就顺着缝隙流出来,根本不用进进出出把筐里的雪倒出来,梁衔月就可以直接把空的筐子再拿出来装雪了。
想要实现这种全自动融雪,一个筐子可不够用。装满雪的筐放在草原上融化时,梁衔月可以给下一个筐子装雪,所有的筐子都装满了,第一个放进去的筐子里的雪正好融化干净,这才是一个高效率的循环。
梁康时看见梁衔月在门口转悠来转悠去,一会拿出个大筐,一会挥两下铁锹,有时一脸愁容,现在又喜笑颜开。
“月月,你在门口干什么?”院子里现在没有雪的地方就只有家门口的一小块地方,只能让门顺利打开而已,旁边挖了个斜坡出来,顺着斜坡走到雪面上才能见到天日,感觉人就像就生活在地洞里一样。
“爸,家里这种大筐只有一个吗?”
梁衔月指了指浅浅装了几锹雪的大筐。
梁康时点了点头:“这大筐用的少,家里放一个就足够了。”
梁康时不知道女儿要用大筐做什么,但既然她想要,就一定是有用处的。看到梁衔月失望的表情,梁康时追问:“你想要大筐,要几个?我去别人家给你借两个来。”
梁衔月把自己的计划讲给他听。梁康时觉得这方法不错,省力气。要知道他光是把门前的这一小块雪除去就花了小半个上午。先把雪装进篮子里,提着篮子走到院外,不敢把雪顺着院墙边倒掉,还要走的更远一点。
一篮子根本装不了多少雪,铁锹才动两下,人就要来回走好远。
“我现在就去借。”梁康时转身去穿羽绒服。
梁康时跑了好几家才凑齐了六个大筐,许多人家里和他们家一样,只留着一个这么大型号的筐子备用。不过梁康时多跑几家,也顺路告诉前后左右的邻居他们搬过来住了。
到时候村里有什么消息,知道的邻居也会帮忙传个话。从搬回梁家村以后,他们一家几乎和外界断绝了联系,不像在市里的时候还能看到贴出来的告示。
住在这边甚至连电话都打不通了,甄敏给大姐甄丽打过好几次电话,对面都是关机,兴许是手机没电了。可是梁康时给黄一峰打个电话报平安也是无法接通,黄一峰家里可是有发电机的,这可就不是手机没电能解释得了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信号出了问题。
大筐到手了,梁康时想和梁衔月一起除雪,被她撵走了。门口这块地方太小,两个人总撞在一起,不如一个累了以后另一个人接上。
感觉手里的铁锹越来越沉,脚也有点冻的麻木,梁衔月把铁锹交给老爸,自己到屋里暖和一下。进门就是家里的灶台,里面正烧着火,梁衔月往里面添了几块柴火,脱掉手套把手靠近锅膛。
甄敏也坐在一边烤火,其实屋里更暖和,但她现在喜欢和女儿一刻不离的待在一起,视线里能看到女儿和丈夫,她这心里才安心。甄敏做着手头也没闲着,正在把几块有着清新花纹的花布缝成一个罩子。
“这是罩在哪里的?”梁衔月探头过去,这个布罩子也太大了吧,不像是铺在桌子上的。
“把家里的柜子遮一遮。”甄敏穿针引线,“那家具一看就是用木头新打的,一点处理都没有,太奇怪了。”
村里人来串个门简直太正常了,虽然迄今为止没什么人来,那是因为天气冷人不愿意出门,再加上村里人也不知道梁衔月一家回来住了。只要是谁过来一看,就能看到家里的柜子是多么的“朴实无华”,上面还能看得见原木的纹路,闻得到木头的清香。
这柜子不能说丑,反而有种天然质朴的风格,但是没人家里会用这样的柜子。为了不令人起疑,甄敏还是决定把柜子罩起来。到时候只告诉人家这是家里以前的旧家具,漆面坏掉了才遮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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