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广场上,伴随着贵族们飞行器逐渐落座,一条接着一条的符文亮起,奇异的符号汇成了一圈又一圈的花纹,接向中央深不见底的巨洞。
洞中,呼呼的风声和机械的咔嚓声时不时地传来,那正是德拉克斯机械蝶焦躁不安的表现。
“机械与生物技术的完美结合,当初的研究院实在是天才至极。如今的研究员可就没有这份本事了。”
能够代表家族前来的贵族都是家族中的佼佼者,贵族少女自然也并非例外,她的精神力足够她窥见那洞中被碧绿色锁链所缠住的翅翼,那翅翼明明透着机械的纹路,其中流动着的却实实在在得属于生物的液体。
那些是来自各个兽人族的血脉,帮助德拉克斯机械蝶定位到在这个宇宙中除龙族之外的所有兽人族,长而巨大的机械触须之中,则是储存着当年收集而来的各个兽人王族的血液。
拥有德拉克斯机械蝶,就说明兽人族的存亡将永远留存于他们的股掌之中,尤其是那些可恶的王族血脉。
那些胆敢拒绝他们所谱写好的命运,流窜在外给他们的维萨落帝国添麻烦的家伙们,必将在无尽的绝望中死无葬身之地。
“死无葬身之地吗?”
司宸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平静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血管染上黑色。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身体里的每根神经都会传递出燃烧般的疼痛,他浑身上下的皮肤都会开始蔓延上腐烂的瘢痕,他会被迫露出原形,曾经如同宝石般耀眼的鳞片会一片一片地脱落,那是足够令他想要即刻就死去的痛苦。
在他来到“黑火”时,“黑火”的上一任领导者就是这般死去的。
在死去之前,他看见了自己的到来,第一句话是:“怎么会偏偏是人鱼族的血脉。”
是啊,别的王族血脉在德拉克斯机械蝶振翅之时依旧能够勇猛地战斗,甚至是给典礼造成足够的冲击和足够可怖的伤亡,可是人鱼的话,恢复原形之后没有水源,便只能无助地等待着别人的搀扶。
可是随即,他却强撑着力气,亲自将司宸抱了出去,将他在所有兽人族的面前高高举起:“这是你们的人鱼祭司,是你们至高无上的领导者。”
“司宸,你要记住,你肩负着所有兽人王族的责任,你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活着,不顾一切地活下去,重新恢复兽人族的荣光,让兽人族回到他原本的位置!”
“那家伙跟你嚷嚷些什么呢?”以默的声音突兀地跳跃进司宸的耳中,眼前仿佛出现了以默在翻到这段录像时嫌弃的表情,“他自己都没做到的事情,不反思反思自己为什么做不到,就一股脑儿地都压在你的身上了?”
“可真有他的。”
“总得有谁来承担这些的。”司宸当时只是这么笑着告诉以默,“更何况,事实已经证明了我确实是唯一一个有能力承担这些的兽人。”
他是“黑火”自成立以来,拥有最纯净王族血脉的兽人,将“黑火”扩张到了前所未有的规模。
他甚至挺过了两次“德拉克斯机械蝶”的振翅,甚至在第二次的时候,他只差一点,就能触碰到德拉克斯机械蝶的触须,解除他身上的限制。
“是吗,可是黑火的未来是我们所有人的未来,难道不应该是我们一起承担吗?”
当时以默问这句话的时候,司宸只是觉得她的想法温暖却天真可笑。
可是以默却一直在为了这句话而努力着,哪怕是被自己利用,她也是一副从未有过后悔的模样。
“因为这是我选择的道路,因为这是我确定的未来。”
“以默,你可真是一个充满了力量的疯子啊。”
司宸从海中探出身子,凝望着眼前巨大的建筑物,如此说道。
“小疯子,紧张吗?”
艾维克挥退了侍女,亲自上前为以默系好了裙子背后的丝带,笑意吟吟地问她。
“嗯,有一点点吧。”以默转了转裙摆,将手指搁在唇上做出了一副沉思的模样,随即如此说道。
这话把艾维克逗笑了,他伸出了手,将以默的头发轻轻地拂到了以默的耳后:“不用紧张,有我在呢。”
“哪怕你中途出现问题,我也会扶着你,好好地跳完这支舞的。”
毕竟这支舞,可是“黑火”的灭亡之舞。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刀枪剑戟都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事实上,每一次的“典礼”都是如此,想要让兽人族的王族血脉有一线生机,兽人族就别无选择,必须要冲破这场“典礼”,摧毁德拉克斯机械蝶。
而每一次的区别都在于,在此之前,兽人族能够掌握多少有关“典礼”的信息,而在这一次,兽人族的领导人又能够拥有多么强悍的天赋。
“看这次的布置,艾维克公爵对那条人鱼还是挺忌惮的嘛。”
贵族们坐在座位上等待着开场,百无聊赖地用精神力扫视着场馆中的布置。
“那条人鱼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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