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城从停车场出来,竟然看到沈令本人。
年轻男孩子手里提着精致的袋子,外貌显眼得过分,隔着远远的一道马路也让人一眼就能瞧见。
他眯起双眼仔细瞧了瞧沈令的座驾——外观相当低调的一款豪车。
谢城捏着下巴,担忧地皱起眉。
贺闻帆被谢城闹得心累,把人赶走后没来得及去运动放松一会儿l,门铃又响了起来。
他压下脾气开门:“又怎么——沈令?”
意料之外的人蓦然出现,贺闻帆怔了一瞬。
沈令眨着明亮的大眼睛,“你……心情不好吗?”
贺闻帆掩唇咳了声,语气立即柔和下来:“没有,没想到是你。”
沈令这才笑起来,晃晃手里的袋子:“我刚刚去了趟鸣雪斋,带了些茶叶,想到你可能喜欢就顺道给你送来一些。”
是今春新上的碧螺春,贺闻帆接过来看了眼,笑意就浓重,“谢谢,我很喜欢。”
他敞开门,自然道:“先进来吧,你拖鞋还在原来那格。”
沈令却挡住门把,抱歉地笑笑:“不了,我就是给你送点茶,我妈妈还在楼下等我呢。”
贺闻帆怔了怔,意识到自己又忘了沈令短期不会回来的事实。
他扯了扯唇角,收敛情绪:“这样啊,替我向阿姨问好。”
“对了,”贺闻帆想了想说:“你最近不回来的话,搬家也不方便……”
他看着沈令,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像在用心为沈令考虑:“你的行李不然还是先放我这里,之后再处理,好吗?”
只是语气再平静也无法将情绪完全掩盖,沈令不傻,多多少少能够察觉到其中真实的意思。
空气里的温度升高,变得浓稠。
沈令和他对视着,耳尖不自觉红了红。
他眨眨眼,垂下头,掩饰地摸了摸鼻尖:“好、好啊。”
一直到回到车里,沈令脸都是红的。
俞灵看见了,也没多说,只是笑着问邻居喜不喜欢他们的茶。
“喜欢啊,”沈令轻轻用手扇着风,“每次我送他茶他都特别开心。”
俞灵找了把折扇帮他扇,“这么确定呀?”
沈令没察觉到妈妈语气里的逗弄,自豪道:“当然了,他高兴得合不拢嘴。”
谁都能发现,沈令上楼一趟后情绪好了很多。
只要沈令开心,俞灵就高兴,她轻轻笑着说:“那宝宝脸盲有好转啊,这都看出来了。”
沈令脸更红了,不太好意思:“他嘴咧那么大,瞎子都能看见……”
俞灵笑出了声。
近几天,沈令总有些心神不宁。
前两天他看了一部电影解说,讲的是一个杀人狂魔如何无差别挑选猎物,进行尾随跟踪再等待下一个雨夜将人分尸的故事。
点开前,沈令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探讨心理犯罪的悬疑片,点开后才知道内容这么劲爆。
虽然解说把高能场面都进行了马赛克处理,沈令也看了不到一半就关掉了,但他还是被吓得够呛。
以至于这些天他总是疑神疑鬼,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
学校里,下课铃响起,讲台上老师先一步走出教室。
沈令慢吞吞收拾好背包,垂着脑袋心事重重地离开。
走廊里人多,飞奔去食堂抢饭的同学从各个教室蜂拥而出,把楼道堵得水泄不通。
沈令从来不会主动参与任何拥挤的场面,他后退几步躲开人群,靠在栏杆上等这一波人潮过去。
天气越来越热了,连沈令都脱掉了厚毛衣,换上薄薄的连帽卫衣。手臂贴在栏杆上,被日光灼烤了整个下午的金属栏杆像一块火炉,隔着衣袖都烫到了沈令的手臂。
沈令连忙收手,却没有离开。楼外种植的大树枝繁叶茂,熬过了冬季,璀璨地发出新芽,有几枝伸进走廊里,剩下的笔直摇曳在蓝天下。
沈令不由看得入神。
“沈令。”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沈令一激灵,猛地回头。
“你干什么呢?”杜淼淼好笑地看着他:“我吓到你了?”
沈令眼里的惊吓还没散去,扶着栏杆,愣愣地看了杜淼淼好几秒,胸膛才狠狠起伏两下,总算喘过了气。
“你吓死我了……”沈令弯下腰,杵着膝盖。
杜淼淼收了笑,紧张起来:“不是吧,真吓着了?我没出多大声啊……”
沈令深呼吸两下,直起身,他摆了摆手,虚弱道:“没事,我自己的问题。”
“真没事吗?”杜淼淼担忧地扶了他一把:“你身体又不好了?之前也没这么容易被吓到啊。”
“没有没有,”沈令摁着胸口咳了两下,声线恢复正常:“不是身体的事,我最近老是自己吓自己。”
杜淼淼不解,“什么意思?”
楼道里渐渐安静下来,拥挤的人群疏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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