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声响起,突然闯入的脚步踩碎了安静的阳光。
“舅舅。”
时澈还没看清人,身边的女人已然出去抱住进门的中年男人手臂。
叶景庭接到妻子的电话便匆匆赶来,他的大衣沾上了一点落叶的碎片,显得那么风尘仆仆。
他打量了一下坐在窗口的时澈,又看了一眼萧星淳。
“你抢来的?”
萧星淳不爱听这话。
“什么啊,他心甘情愿。”
叶景庭不太信。
她会让人心甘情愿吗?
苏清冉从他们所站走廊的尽头撩开布帘,他便立刻闭嘴,进去找妻子。
晚上两人跟着一起回叶家吃饭,叶家的一对儿女也在。
叶微漾是萧星淳的表姐,她看着母亲亲自下厨的,打趣说这是只有她来才能有的待遇。
他们在小客厅聊天时,时澈看到换完衣服的叶景庭也跟着进了厨房。
中途苏清冉出来了一次,门开合的片刻,系着围裙的叶景庭轻轻搂了下妻子的腰。
时澈眯起眼睛,手指一下下敲打着膝盖。
下楼的路上,他们终于碰到独处的机会,萧星淳拉住时澈,“怎么这么安静?”
平常时澈也安静,但那种平淡和眼下是不同的。
以往的安静是一潭死水,任凭怎么搅动都不会起波澜。而今天一下午,他总是带着让人惊异的笑意,沉默下也始终活跃着暗涌。
这人,鬼上身了吧。
时澈一挑眉,他一直要笑不笑,凑近了她,嘴角立即出现两个酒窝,连笑容都有些邪肆。
“怕给你丢面子。”
这倒是个像他的理由,如果他没有耳朵发红,萧星淳就信了他。
-
时澈的心情很好。
萧星淳大概能明白他心情为什么好,但是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晚上她没有留在叶家,而是说回萧家的房子住,出来将车停在某一处停车场,走进云市最繁华的一条街道。
在时澈的人生中大概很少见热闹,在人群中不自然地低头或者盯着某一样东西发呆,都是他惯用的掩盖尴尬的对策。
他被四面八方冲袭来的烟火气弄得发懵,各类灯光化身成大小不同的光晕,它们不会漂浮,却有着强烈的生命力,让他想看又不敢看,更怕看过之后会消失。
萧星淳牵着他的手从一侧走到另一侧,回来又路过那家咖啡厅,时澈之前看得最久的地方。
他们进去点了两杯咖啡,玻璃窗里,一直很像大花的豹猫正在睡觉。
它身边的花瓶里插着一束还很新鲜的玫瑰,花瓣红得发黑,引起了她的注意。
时澈说要去卫生间,几分钟后却有一束玫瑰递到自己面前。
她顺着握住它的手往上看,他沉默屏息站在她身侧,手臂向前送着,眉心出现浅淡的折痕。
其实苏清冉说的那句话他一直想着,才有离开的机会就跑到刚才那家花店去,还好没有关门。
萧星淳收了玫瑰,轻轻抚摸丝绒般的花瓣。
红得仿佛要滴血。
如果要让人知道一样东西的好,最好的办法就是带他去看看。
看看这烟火鼎盛,岁月静好。家人能融洽,她的家庭并不是个例。
他没有的她可以给,一个不会各自心怀鬼胎的家;而她想要的忠诚他有,并且是没有前提的那种。
萧星淳适时问他想不想做点什么,他便牵起她的手,吻上她的手背,垂下眼睫的姿态如此虔诚。
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
“芮琳。”
女人抬起眼,见贺达还能朝着她笑,也是佩服他的心态。
她刚把眼前的男人骂了一通,竟然一点都看不出来生气,特别是她还抱着刚二十岁的男生。
“你先忙,一会儿我再进来和你说。”
贺达走到没人的地方才变了脸色,心里骂着郑芮琳这个女人把他的路都堵死,一点翻身的机会也不给他。
他又去了一趟萧家,听人说萧星淳和时澈回了云市。
云市可是萧家人的老家。
听到这个消息的贺达来了精神,准备再去联系时澈一次,一定要让这个儿子认回自己。
那边正在喝咖啡的萧星淳也收到了萧峋发来的消息,这些天贺达去转悠得很频繁,他没有让人特意隐瞒什么,该知道的应该都进了贺达的耳朵。
“我回去见他。”
萧星淳掀起眼帘,眼神揶揄地看着他。
“你会听他的吗?”
“我是你的保镖”时澈慢慢摇头,握着她手腕的力量收紧,“只会听自己主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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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这一声主人,两人连萧家的房子都没有回,直接住进了最近的一家情侣酒店。
浴室里热气弥漫,氤氲了一层轻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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