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
一柄深蓝色的大伞在头顶出撑开,遮住了阴郁的天空与冰冷的雨点。
微微转头,只见项初将手中的那柄伞撑到两人之间。
谢安乔内心一颤,问:“是不是有点怪?”他没把话问完,但他确信,项初知道指的是什么。
据身边统计学的观察,共撑一把伞的都是女生,要不然就是一对情侣。
如果他们就这样共撑一把伞走在校园里的话,简直不伦不类,伤风败俗。
而且《ta们说》又是大火又是上热搜,说不定路过的人一眼就能认出他俩;再加上今天微博的“爆雷”,鬼知道学弟学妹们会怎么看。
项初将伞递过来,而他自己则披上的外套的帽子。
谢安乔错愕。
项初点点戴上的外套帽子:“防水的。”他穿的是冲锋衣。
谢安乔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或许现在眼皮肿成馒头的他,笑起来不怎么好看,但他还是愿意将这个笑容送给身边的人。
“走?”项初一头扎进雨里。
他高大挺拔的身子沉入蒙蒙雾气,走路时还染上了仙风道骨的味道。
谢安乔立刻小跑跟上去,捏着还留有项初掌心温度的伞柄。
微风伴着细雨,细雨平等地飘落到每个人的头上,当然也会在项初的帽子上安家。
贴心的班长大人知道自己人高腿长,有意在放慢脚步,所以谢安乔没跑几步便很轻松追上了。
现在,他们完美地并肩前行。
谢安乔一手将伞置到他们中心,一手扒下项初冲锋衣的帽子。
这次轮到项初错愕了。
他转过头来,满脸写着问号,但那一脸的问号,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问号。
谢安乔笑道:“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便是全部解释了。
这也是据身边统计学得出,哲学系的同学们最喜欢的一句诗。
项初当然也明白他的意思。他垂下眼,浅浅的微笑中带有一丝受宠若惊的羞涩。
再抬起眼时,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
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没有任何雨丝能模糊他们的视线。
谢安乔已经很久没看到过,那眼神中快乐意味如此浓厚了,从很久很久以前自己故意疏远他就没看到过。
啪嗒,啪嗒。
雨变大了,雨点拍到伞上的声音愈发清晰。
那双眼睛真亮啊,穿云打雾。
好想一生都能望着这双眼睛啊。
笔记本电脑的高清屏幕上,一条条震惊体新闻来者不善,指向清晰。
《三观不正!带歪青少年?》
《一个接一个爆雷,国内综艺该管管了!》
《辩手被≈lt;人民日报≈gt;点名批评,《ta们说》还会有下一期吗?》
……
薛婷戴着眼睛,望着面前桌上《风起港城》的扉页出神,通常冰封的表情逐渐软化回暖。
【祝雪喵酱天天开心~by苏南】
她若有所思,修长的手指拂过涂满金粉的字迹,是签名笔特有的质感。
薛婷抬起头,眉头微微皱起,望向洁白一片的天花板。她家的装修很北欧风,到处都是整整齐齐的黑白灰,房间也因此显得格外空旷。
【薛婷_v:关于许小姐的指控,我想要澄清几点。
1、我没当过小三。我在珠海第十届长江学术会议上与武先生相识,因为项目合作互相添加了微信,在此期间一直是他单方面骚扰,只是碍于情面我没有拉黑他。聊天记录我没删过,po出来大家自己看(见图1≈2)
2、我从未收过武先生一分钱,我只是建议有闲钱不如多回馈社会,所有转账直接给到张桂梅女士的华坪女高(见图2≈3)
3、图片中的内衣不是我的,建议拿出dna检测的证据。至少,我穿不上b罩杯,而且,我的品味没有那么恶俗。(见图4)
……
此外,我一直清清白白做人,从未做出过任何学术不端之事,也从未和任何同事有不正当关系。
造谣者需承担法律责任,望周知。
[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薛婷点击发送后,长舒一口气,背部靠到了办公椅上。
她还是动摇了。
是的,她相信清者自清,不想和乌合之众多费口舌,可她心中还有太多太多割舍不下的东西。
她可以淋雨,但她有不想让其淋雨的人与事物。
薛婷活动活动僵硬的脊椎,关闭电脑上弹开的浏览器窗口与论文word。
窗外,雨过天晴,枝头绽出了淡淡的彩虹。
薛婷披上新买的卡其色风衣,踏上早春绝配的切尔西靴。她喜欢打扮,即便只是下个楼,也想试试最新买的衣服。
她也是世界上最爱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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