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赏南则在周三那天和翟青渔一起去看花卉展,李七栋随行。
“赏南同学,帮我扶一下翟先生吧。”李七栋一直都是这么称呼这两人的,因为赏南是大学生,因为翟青渔比他要大几岁,他更加不是翟青渔的长辈,叫不出小鱼,也更加做不到和赏南一样叫青渔哥。
赏南肩上斜挂了一只大水壶,太阳灼烈,他脑门和鼻梁已经沁出了小汗珠,听见李七栋的求助,他把水壶往后背甩,“怎么帮?”他没照顾过残疾人,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伸。
李七栋在工作上面的耐心无穷无尽,他站在翟青渔坐着的轮椅后面,拉着赏南的左手腕放到翟青渔腰的左边,拉着他的右手腕放到翟青渔腰的右边,接着又说:“你再站得离翟先生近点儿,半蹲比较好用力,等会你就把翟先生抱起来,让翟先生靠在你的身上,我先把轮椅放到车上。”
赏南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为什么李七栋不先把翟青渔抱到车上再去搬轮椅,而是让自己这个非专业人士帮忙,他手底下是翟青渔温热坚实的腰,肉没有松松垮垮,反而好像还有肌肉线条在往腹部走的样子。
“好了,赏南同学,你把翟先生抱起来吧。”李七栋挽起衣袖。
赏南微微往下蹲了点儿,双手在翟青渔的后背扣住,翟青渔的体重比赏南自身的体重要重,哪怕只是倚靠,赏南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怕摔倒,赏南将翟青渔抱得更紧了一些,他闻见了翟青渔身上一股很特别的味道,就像第一天进山,山谷里的风裹着无数野花野草的味道。
翟青渔的双腿无法站立,也无法给赏南提供任何帮助,他全部的体重都压在了赏南的身上,他目光黝黑地注视着赏南身后的草地,和赏南贴得极近的胸膛能感受到对方有力的心跳,还有对方因为炎热和吃力而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
“小南,辛苦你了。”翟青渔的声音在赏南耳边响起。
“不辛苦。”赏南几乎不敢扭头去看翟青渔的脸色和眼神,在这种场景下,换成是自己的话,只会厌恶自己无法站立的双腿,存在却没有任何正向作用的东西,却保留着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翟青渔他是个残废的功能。
像一把匕首,永远地扎在的翟青渔的心脏里,一碰就鲜血如注。
“好了,”李七栋满头大汗地关上后备箱,小步跑到赏南旁边接手了翟青渔。
翟青渔垂着眼,他今日的头发打理过,因为是正式的展出,所以他也穿着一身正装,宽肩窄腰,打着红白条纹的领带,气质疏离冷淡,却又不缺长年被山水沁润的温和与从容。
此时,他的头发落下来几缕,看起来有些狼狈。
车门关上,赏南想了想,跑过去,扒着窗户,把手探了进去,将落在翟青渔额前的那几缕头发重新拨了上去。
赏南眼圈不知怎的不知何时红了,笑起来,那抹红就晕开了,就像倒在卫生纸上的红酒,“这样就好了。”
翟青渔掀起眼,没什么情绪地看着赏南。
[14:黑化值-5,爱意值1。]
赏南慢慢收回了手,人类注意不到的细节,怪物最在乎。
一种莫名的酸涩感从赏南的心底很快席卷到了全身,连手指的骨节都感到酸胀不已。
李七栋把大包小包可能会用到的东西全部都搬上了车,喘着粗气,“好了,可以出发了,赏南同学,你也上车吧。”
“哦,好。”赏南往前走了几步,坐上了副驾驶,为了方便时刻照顾到翟青渔,李七栋和翟青渔一起坐在后排。
李七栋一坐下,翟青渔的眼珠就微微地转了半圈,视线紧跟着就落在了赏南从椅背前面露出来的那一片肩膀处的布料,他把水杯放在膝盖上,两只手的手指抱着那只水杯,手指健康白皙,在阳光底下泛着莹润的光。
赏南的手指是莹润的,连心脏都可能是莹润的。
车驶出院子,驶出葱茏苍郁的青樰山,翟青渔看了眼后视镜,后视镜中,青樰山更葱茏,更苍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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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卉展由芸城政府和芸城本地的花卉委员会联合承办,芸城是一个培养花卉的大省,恨不得把外地当宝贝的山茶都种进绿化带。
芸城的气候与地理位置,给动植物提供了丰沃的生长环境。这点,赏南刚来芸城第一天就感受到了,市内的许多景观都是不常在外地见到的品种。
展厅租借了一个极具艺术设计感的黑白主题的专用来展览的展览馆,面积有几千平,分上下两层,展区分的十分详细,国内外品种分开,人工培育与自然生长分开……越稀有的品种则摆放在越华丽特别的展厅。
赏南手里拿着几张会员入场券,和翟青渔还有李七栋走的通道,不然的话……赏南回头看了那一眼看不见尽头的长队,不知道得排到什么时候。
“我们先去看什么?”李七栋背着一个大背包,走在翟青渔轮椅后面,翟青渔自己操作着轮椅,用不上人工,他没来过这样的地方,稀奇地左看看右看看。
每个展厅都有不少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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