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意,就像软体动物表面那层带着腥气的透明粘液,在耳畔拉出长而透明的银丝。
赏南想开口说话,结果发现自己的牙齿在打架。
直面巨型生物给心理上带来的恐惧感和不适感不受人为控制,哪怕赏南知道这是佑茗,更加知道佑茗不会伤害自己。
[14:这还没成年呢。]
14虽然说的不算什么好消息,可它的出现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赏南的不适。
“佑…佑茗,”赏南吐字吐得十分艰难,“现在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而是你的身份,我是在做梦?”
他鼓足勇气,侧头看向佑茗,佑茗的脸和平时别无二样。
唯一区别于平时的是佑茗的眼睛,比平时更黑,更潮湿,不是大众所认为的水汪汪,像黑暗森林的沼泽,像一湖底尸体的雾气朦胧的湖面,蒙着一层水光,使人看不真切。
佑茗眼神是清醒的,他没喝醉,至少看起来是。
意识到这一点的赏南倒吸一口凉气,从头到尾,佑茗的醉酒都是装的,他的“意外暴露”和“不受控制”,也是故意的。
怪物就是怪物,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人类。
“那我是章鱼,小南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少年修长的身体贴住赏南,把赏南慢慢拥紧。
赏南的床还是小时候的那张床,没换过,修过好几次,能躺下他和佑茗,但再大几岁肯定就不行了。
他被挤到了墙边,睡衣袖子蹭到肩膀上,臂膀挨着冰凉的墙壁,那墙凉得要命,却没有墙壁该有的硬度,甚至贴着手臂像是在慢慢活动。
赏南下意识咽了一大口唾沫,他用余光瞥了一眼自己的左边,就瞥了一眼,他就忙不迭地收回了视线——他靠的不是墙,而是又一只触手。挨着他的这一段一定是中段,比贴着自己脸颊的要粗实多了。
回答佑茗的问题时,赏南的声音在发抖,“不会。”
任何生物在面对强大到可以用一根手指头碾死自己的可怕生物时,都会恐惧,尤其是在这样静谧又四下无人的情况下。
“不会不喜欢,那就是喜欢。”佑茗连问都不问了,直接得出一个结论,看得出来,他很高兴,它很高兴,它们都很高兴。
那根本来只是时不时点一下赏南连的触手堪称温驯地倒下来,依偎着赏南的肩膀,触手尖端那一段绕了半圈赏南的脖子。
赏南能够明显感觉到章鱼腕足的冰凉黏腻感,它柔软的腕足表面朝外,吸力巨大的吸盘朝着里,贴着自己的脖子皮肤,它是在活动的,不停地吮吸以和自己贴附得更加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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