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的脸红里绝对没有掺杂着任何不好意思的情绪,全然是盛怒之下的生理反应,宛如一朵破碎的小白花瞬间绽放成鲜艳欲滴的玫瑰,令人不禁更想逗弄一番。温漾却惊诧地睁圆了眼睛,她原本只是想诈诈裴白珠,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一下子就破防了,简直是脆弱得不堪一击。她反应极快地挟制住他,不甚在意道:“换句脏话说吧,这句不适合你。”眼见自己连温漾都打不过,裴白珠整个人都要碎了,直接开启了撒泼模式,大吼大叫起来,“都是你的错,都是你活该!你个贱人!疯子!我要告你,我要告你下药猥亵我还威胁我!”妈呀,大哥你颠起来怎么比我还吓人哪!温漾吓得一激灵,下意识又捂住了裴白珠的嘴,生怕他发出的动静会引来佣人。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剧烈挣扎,她索性什么也不顾了,用力将他抵在树干上,凑近他耳边,话音平静,“你说的对,是我活该,可你呢?其实你也很享受被我欺负不是吗?我陷害你的小伎俩明明都那么拙劣明显,你既然能凭自己的成绩进入意安,那么智商肯定远甩我几条街,怎么可能次次都中我的套,你不就是想利用我的恶毒彰显你的可怜,让聂云谦更加心疼你讨厌我吗?我也真的傻,事到如今才看明白!”裴白珠被戳穿了心思,竟是像被雷击中一般,呆楞地靠着树不动了,温漾慢慢松开手,随即她摘下憋闷的口罩,扯出抹释然的笑,“不过你该庆幸,我看明白的不算晚,只要你愿意配合我,我保证不会再找你的麻烦,还有,其实我早不喜欢聂云谦了,就因为他,我变得面目全非,还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这几天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裴白珠喉间溢出声冷笑,精致的面容变得扭曲,“你是不是看到沉初棠护着我!你嫉妒了!故意勾引到他,又跑我面前耀武扬威来了?”……?“你就是这样想我的?”温漾被裴白珠的脑回路搞得宕机了下,眼中闪过一丝伤痛,定定地凝视着他。那双原本浑浊颓然的琥珀色眼眸,此刻仿佛被拭去了蒙尘,霎时间散发出灵气逼人的光芒,裴白珠一时无言,不得不承认温漾看着是比以往和善了很多,可能是因为她今天面庞很干净,卸下了那层像小丑一样的土气妆容,这令他感到不适,甚至陌生,他避开同她的对视,将目光转移到随风轻摆的花叶上。尽管花期未至,那些花却依然开得光彩夺目,他深吸口气,问:“你想要我做什么?”温漾抬起手,激起裴白珠一阵颤栗,她却是随意地拂去了他肩头的落叶,缓缓道:“开学那天的道歉会,我只需要你的原谅。”岑夫人是位极具事业心的杰出女性,由于公司事务繁忙,她鲜少露面,家中只有岑总和岑家的少爷在,两人显然猜到了温怀江是为何而来,态度显得有些冷淡,言语间透露着对此事的无能为力。温怀江早有准备,向二人缓缓解释道,温漾其实不像视频里那样横行霸道,她那时只是缺了一缕魂魄,在为人处事上才显得有些躁动反常,不过幸好,前几天得到了那位了空大师的帮助,现已完全恢复了过来。她正常后,也对自己过去的行为深感后悔和内疚,不然以她从前的性格,是断然不会答应去向那个男孩子公开道歉的。温怀江说他也录了一段道歉和澄清的视频,只请求岑总可以帮忙引导一下网络上的舆论。哪知父子俩听后竟是一同笑了,岑总甚至质疑他是不是因为温漾太过叛逆,导致他精神压力过大,才信了这些封建迷信。他又将话题转移到了婚约上,对温怀江表示,虽然他这个“儿媳”是有点儿粗鄙不堪,难登大雅之堂,但他完全不介意,还承诺等温漾嫁过来,他会将她当作第二个亲女儿来重新教导,让温怀江放心。然而他说完,岑家的少爷,也就是岑卿易,这人脸上的笑容却显而易见地带上了些不自然。面对未来“亲家”的冷嘲热讽,温怀江深知温漾倘若真的嫁到岑家,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但他却连自己女儿的婚姻大事都无法做主,心中分外悲凉,面色难堪地起身告辞。温漾解决了大麻烦,精神焕发地回到岑家大厅门口,准备去解决另一大麻烦。和裴白珠交谈的时间也不过半小时,被追问起来,大可以谎称庄园太大太绕,她迷路了。而恰巧此时,温怀江却失魂落魄地从大厅里走出来,父女俩意外地在门口碰上了。温怀江没有追究温漾上个厕所为什么耗了这么长时间,只是带上她一言不发地默默走出了庄园大门。温漾察觉到温怀江的心情似乎比来的时候还要沉重,便试图想安慰他,却不知道从何开口,怯声道:“对不起啊,爸……”温怀江轻抚了温漾的头顶,尽力挤出一个微笑,“不怪你,是爸爸没用。”多年来,自责的阴影始终如影随形,如果不是他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女儿又怎会失踪,从掌上明珠跌落泥潭,遭遇那么多的苦难。他只怨自己还不够强大,没有能力为她扫清一切麻烦。—————破天的狗血来的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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