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远处王宫大门里走出来了一队挑着水桶、拿着清洁工具的人;人人脸上蒙着一块破布,支起了架子,就开始在墙根底下涂涂刷刷起来。
进来这么久,除了水沟里的老鼠、乌鸦和窗户后一闪而过的脸,这还是林三酒头一回见着活物。
“走吧,”她拽了一下白雪公主的袖子,“既然来人了,咱们也正好过去问问,这个麦克老鸭是怎么回事,你父王又在哪儿。”
这一拽,白雪公主却纹丝没动。
林三酒顿下脚,回头看了一眼少女。
虽然这一下她没有使劲儿,但白雪公主也不是被拉着才能动的——然而此刻少女就像是刚被人把魂抽走了似的,傻傻地一动不动,嘴巴张成了一个有点儿痴呆的样子。
顺着她呆滞的目光朝前方望去,一个个头儿不高、浑身脏灰的老头儿正跌跌撞撞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白雪!”这个刚刚从清洁工人队伍中跑出来的老头儿,满脸的皱纹里几乎都还夹着一条条的黑泥,面色由于营养不良而泛着枯黄:“白雪,你回来了!你还好好的,我的宝贝女儿……”
——这是国王?
白雪公主维持着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被老头儿一把抱在了怀里;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猛然红了眼圈,迅速推开了老头儿,不可置信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父王?这、这是怎么回事?”
“哎呀,你可不能再叫我父王了,”干瘦老头儿连忙摆摆手,“如今国家在麦克老鸭先生的统治下,一天比一天好了;什么国王的地位,那都是过去了……”
从他干枯苍老的面皮后头,林三酒费了好大力气,才看出了一个跟白雪公主有几分相似的轮廓来。
不过她管不着什么家事国事的,看样子那位继母也不存在了,自己是不是应该走了的好……
“那只鸭子到底是谁啊!父王你又是怎么弄得这么难看!”白雪公主脸都涨红了,脖子上都浮起了青筋,又是甩手又是跺脚:“为什么突然就从国王到总统了——”
“哈哈哈,这当然是人民的意思。”
一个有几分粗的声音突然在老头儿身后“嘎嘎”一笑,顿时叫在场三人都静了下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曾经的国王——老头儿忙转过身,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叫了一声“总统先生”。
他这一转身,也叫林三酒和白雪公主看清了他身后的人。
——当然,实际上并不是一个人。
头上顶着一顶高礼帽,鸭喙上架着一副圆片眼镜,半个圆滚滚的身子都包在了一件黑色礼服里,然而下半身却什么也没穿——看起来与卡通片里的唐老鸭相差无几,唯独两腮处长而蓬松的短毛表示出这是一只上了年纪的鸭子。
与米老鼠相比,麦克老鸭看起来模样正常得多了——尽管它的体型也超出了常人一半大小,一张开嘴,简直能把白雪公主的脸都吞进鸭喙里去;眨眼的时候,也同样是由两边向中间眨的。
“原来你就是白雪公主,”麦克老鸭矜持地抚着自己的礼服,笑着朝她说道,“……你们过去王室内部的事情,早就妥善地解决好了;如今这个国家迎来了新的进程,希望你不会是它的阻碍。”
一低头,麦克老鸭显然注意到了被白雪公主攥在手里的传单。
“哎呀,怎么还有这种东西,”它似乎很不好意思似的挥了挥翅膀,“国会早就通过了决议,任命我为本国终身制总统了,这些传单也该清理一下才对……要不今天你们先不擦拭王宫外墙了?”
它转头对老头儿说的这一句话,仿佛突然点燃了白雪公主无限的愤怒——她一把推开了自己的父王,抢上两步对准了麦克老鸭庞大的鸭脸:“你说 ‘解决了’是什么意思?我那继母呢?还有,你怎么敢让我的父王干杂活,你个家禽!”
“哎呀,竟然敢说我是家禽。”麦克老鸭的两只眼睛眯成了两条竖缝,鸭嘴扁成了一个微笑的弧度:“你的继母不是本国人,已经回到她自己的君主制国家,继续做她的公主了……而如今你却不是公主了,这件事说不上哪儿,还真有点讽刺呢。”
白雪公主已经被这话给气得愣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消化这个消息,竟然什么也说不出口;趁着这个功夫,麦克老鸭一转眼,看见了林三酒。
“噢,这位一定是来自远方的游客吧?”它彬彬有礼地打开了半个鸭子翅膀,两只竖起来的眼睛迅速朝中间眨了一下。“……我从我侄子那里听说,又有游客来到这儿观光游历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了面。我倒是对你有一个不情之请,假如你答应了我的话,我可以为你提供你所需要的一切帮助。”
它重重地把“一切”两个字,咬得特别响。
在这样的暗示下,林三酒立刻想起了米妮老鼠的金指环。
只要找到那个指环,这一局就能够结束了——外面的猫医生此刻单独身处于灵魂和人偶师之间,偏偏这两个家伙都是不受它影响的,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唯一一个能称得上是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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