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相知犹按剑,人情翻覆似波澜。
清岳冷视相交数十年的师兄弟,手按剑,心波澜。
何时起对他起了杀意?
是知晓过往之事可能被揭晓之日。
还是从挫败在他绝代剑艺起,对他欣羡、妒恨交加的每一日?
为何会对他布下杀局?
是怕他会得知一切后剑锋所向?
还是怕自己最后一点见不得光的卑微乞求暴露在阳光下?
亦或是不甘心魔折磨,不管结果如何,只求亲手为故事写下终局?
眼前的一幕,是他最不愿见到的一幕?
还是让他如释重负,期盼已久的一幕?
种种疑问,清岳自问,却难自答,但握剑一瞬,问题只剩下一个。
用八年岁月磨得一剑,能否一缨他剑冠天下的一击?
而这个问题,只需用剑回答!
人名清岳,剑名坤渊,人剑合一的身形便如岳峙渊渟,随着阴阳剑印开启,至极剑意层层拔升,而到达顶点的一瞬间——
岳崩,渊腾,人出,剑动!
高手之决,胜负往往只在一招!
今生最强一击,对上今生最强敌人,只为今生最想知的答案!清岳人剑如一,化作一抹毫无花巧,返璞归真的剑芒,直向顾剑声而去。
嗡嗡。
嗡嗡。
嗡嗡。
时间在极度规律的剑鸣声中放下脚步,清岳在至极一剑中,达到一种玄之又玄的道境。
时间变得极慢,而他的感知变得极敏锐,他能看清剑的颤抖,能看清风的流动,每一丝光线,每一粒尘埃,在他眼中纤毫毕现,而顾剑声的动作,也尽数被他捕捉。
顾剑声出剑比他晚,但却依然沉稳,干净,修长,有力的手握住剑柄,一寸寸拔出“不堪提”。
剑,锋芒内敛,并无惊天动地的剑势,却隐隐含着一股妙合自然的道韵。
在剑只出三寸时,清岳就知道,他,败了!
养了八年剑气又如何?嫉妒,愧疚,担忧,恐惧,他的剑心早在八年前就蒙尘,如何抵挡顾剑声触及天道的一剑。
心境变化,清岳掌门一身气势如潮水般散去,紧握剑柄的松开了。“缓慢”了的时间也恢复了原本的流速。
“铛!”坤渊剑落在地上,方擦亮的剑刃又粘上尘埃。
而顾剑声的剑已指在他的胸前,锋锐之气直逼胸口,胜负已分,高下……或许早已判定!
“你该认错!”顾剑声冷声道。
“是,我有错!门派遭临挫败,正当之际,我身为掌门却在这时同室操戈,何止有错,简直愚蠢!”
“你的错,不只在此!还有逼杀我徒弟的行为!八年前如是,八年后亦然!”
清岳摇摇头道:“哈哈哈,这点我并没有错,正相反,逼杀他们两个,才是我这些年来少有做对的事情,不管紫薇帝子,还是天道传人,凌霄剑宗都断不能留,师尊与我都是这样想得,所以他才会传位给我,不清楚这些,所以我才说你不能是掌门,只能是剑客!”
随后叹了声,闭上眼道:“你杀了我吧,否则今日之后,我还会继续逼杀应飞扬!”
“哼!”顾剑声眉锋一挑,剑劲直透清岳心脉。
清岳掌门闭目待死,却觉尽力四散而开,改封住他的经脉,“还是,留情了么?何必……”清岳心中叹了声,但以他对顾剑声的了解,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不是么?相交数十年的经历,历历浮现眼前,曾相互扶携,也曾并力戮敌,以为能向那时一般,剑锋永远对准一处,但凌霄七剑,一剑冠绝,就注定其余六剑泯然众人,虽是师兄弟,但终究不能同路
恨也恨过,悔也悔过,但错过的终是错过,清岳睁开眼,“你,不该留手!”
“所以我是剑客,不是掌门,我不必讲什么大道理,想杀便杀,想救便救,你不可能逼我杀任何人,不管是我徒弟,还是你!”顾剑声收剑回身,衣袖无风自动,声音寒如易水,壮烈萧瑟,“而剑客有剑客解决问题的方法,你不必再逼杀应飞扬,因为天道传人,会由我来——亲手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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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闪边去,寻死,进招来!”应飞扬划界定死生,独对佛门八宗,道门十二派,却是凛然不惧。
“退生进死么,不过得了些不属于自己的真气,就这么大的口气!”,在场以‘诗书尽废’王念之修为最高,自是不惧应飞扬,身形一动,抢先出招,箭射而出!
以王念之的见识,交手几番后,便已试探出应飞扬体内有着与外表不符的深沉真气,先前因应飞扬看年轻,加之他的心神都在顾剑声身上,才会在应飞扬手下吃了些小亏,但如今窥破虚实,自然再无忌惮。
“退下!”应飞扬剑诀一引,星纪剑悬空而起,剑气如洪流涤荡而下,其他人都被剑流暂阻,王念之却是身形如鬼似魅,几个旋身间,已是逆流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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