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其雨的房间窗户颇大,也因此风雨侵袭而撼动窗户的声响也格外响亮。
孟杕左睡得极不安稳,轰隆的风像吹在他的耳膜上,不断将他从深睡中唤醒。
于是,在又一次被从睡梦中吵醒后,他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向外看去,天色依旧很暗,乌云佔据整片天空,黑得让人心慌。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孟杕左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又好像没有多久。脑袋沉重。
他伸长了手去搆床头柜上的手机,动作不敢太大,毕竟傅其雨的手还揽在他腰间处,他不想吵醒他。
即便那小子睡着就彷彿失去知觉,连闹鐘都很难唤醒,他依旧会下意识地去照顾他。
5:40。
孟杕左又倒回床上。明天放颱风假,这个时间点对不用上学的学生来说,为时尚早,但是一想到盼家的小狗已经承受的一晚上的暴雨肆虐,他就睡不太着。
发哥应该起床了吧?联系看看好了。
孟杕左握住傅其雨的手腕,将它缓慢放回床上,察觉动静,傅其雨眉眼微动,似乎有些不安。孟杕左连忙摸了摸他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低声道:「我在这里,睡吧。」
傅其雨轻哼一声又不动了。
孟杕左嘴角漾起微笑,低头在小男友额头印下一吻,拿走手机轻手轻脚出门去了。
孟杕左走到客厅,石油大王跳下沙发迎上他,他揉了揉石油大王的脑袋,道:「不能叫喔,你哥还在睡。」
石油大王蹭了蹭他的手心,又跑回原处睡觉去了。
孟杕左:「真乖。」
他站到落地窗边拨打发哥的电话,玻璃上如实反照出他忧愁的面容,希望大家都平安无事才好。
他回想着前一天下午大家紧急佈置的防颱准备,应该没有疏漏的了吧?
新生小狗被暂时放进办公室内,狗笼那边也都在正面盖上了帆布,雨水不至于直接打在小狗身上,只是……这铺天盖地的动静已足够将牠们吓得瑟瑟发抖了。
电话没有人接。
孟杕左又拨了一次,在经歷漫长嘟声的等待后,依然转进了语音信箱。
孟杕左掛断电话,双手紧紧抓着手机,但愿发哥是还在睡觉所以才没接电话。他将头靠在冰冷的窗户上,企图透过物理降温让自己不要如此心慌意乱。
此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孟杕左回过身的同时一件针织外套已经裹上了他的身子,傅其雨连外套带人一起将他抱进怀里,「睡不着?」他问。
「嗯。」孟杕左伸手回抱对方,将自己埋进傅其雨怀里,贪婪地汲取对方身上的温暖,「吵醒你了?」
「没有,是雨声太吵了。」
孟杕左轻笑了一下。
傅其雨一下一下安抚地顺着孟杕左的背,问:「担心的话,我们直接去看看吧?」他知道孟杕左昨天睡得并不好,辗转反侧地。
孟杕左有所顾虑:「这个天气骑车的话很危险,而且我也没有雨衣。」
「我没跟你说过吗?」傅其雨有些意外,「我有车。」
孟杕左:「?」
「我爸妈的,就在地下停车场。」
傅其雨车速不快,倾盆的雨水大大影响了能见度,再加上路上一堆被风吹得东倒西外的树枝和从别人家飘出来的障碍物,让他那段不长的路程硬是花了比骑摩托车还要多的时间才到达。
两人抵达盼家时,情况比他们预想中还要严重。
挡住车辆进出的红色栅栏门倒地不起,老旧的遮阳棚屋顶被吹走大半,雨水淋得小狗们瑟瑟发抖。
许常发穿着蓝黄色的雨衣,头发和脸上布满水滴,他拐杖也没拄,迈着巍巍颤颤的步伐努力与即将被风吹走的帆布拉扯着。
孟杕左见状雨伞也不撑了,直接跑进雨里拉住帆布的另一角,将上头的绳索系在狗笼正上方。
「小左?!」许常发努力用自己最大的音量说话,试图破开震耳的雨声将声音传出去,「你怎么来了?」可惜即便已经奋力大喊,声音依旧听不太清,嘴里还因为说话吃进了不少雨水。
傅其雨也丢开雨伞,「发哥,我来!」替许常发接手他即将因脱力而滑走的帆布。
「其雨也来了!」许常发搬起一旁的砖块,把它们一一押在暂时充作屋顶用的帆布上,感叹道:「果真是老了!连快破布都搞不定。」
然而强劲的风从四面八方席捲而来,将盖在铁笼上的布吹得高潮迭起,彷彿起伏的巨浪随时准备破开禁錮,迎向狂风的怀抱。
草草打结的绳索摇摇欲坠,协助施予重量的石头也被弹开,差点砸伤小狗和三人。
「不行!这风太大了!固定不了!」傅其雨道。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牠们淋雨吧!」孟杕左固执地捡起石头又押回去。
笼子里头原本生龙活虎的的小狗,此时全都捲缩在一起,低声呜咽着。
傅其雨抹了把脸,努力睁着被水给浸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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