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走走停停,每到一站,就会有人上车,从头走到尾,手臂上挎着一个篮子:“瓜子、花生、汽水、烧饼。”
阿楠坐在后面几排靠窗的位置,车子摇摇晃晃,她脸色煞白,从包里找了个塑料袋吐了出来。
她侧目看了眼车窗外,已经不知道开到了哪里,只知道离诸州很远很远。
妇人推了推:“姑娘,喝汽水吗?”
阿楠看到她篮子有烧饼,她一开口,声音干涩沙哑:“给我拿一瓶吧,再给我拿几个烧饼吧。”
路还漫长,她得备些干粮。
妇人拿张干净的报纸,把三个烧饼包起来递到她手上。
她强忍着吃完最后一口烧饼,看到面前的高山,车上的不少人已经起了高原反应。
一个星期前,她在旅馆跟赵组长打电话,他们项目曾有一个“治沙工程”,要到遥远的西部地区实地考察。
她那天申请要到西部地区,进行实地考察,时间六个月。
她背着背包下车,一阵强风卷起地面上的沙子,她被风沙迷了眼睛。
阿楠闭上眼睛,任由眼睛划过脸颊。
她想起那句话:这里的泥土总是坚硬而冰冷,当伏特加凛冽的划开我的喉咙的时候,亲爱的我想到了西伯利亚吹来的冷风和你的眼睛。
再睁开眼睛,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把衣服裹紧,去往山上。
她住在村长收拾出来的一间宿舍,十几天,她一直处于头昏想吐的状态,无法适应这里的高原反应。
徐宴湛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旁边放着保温盒,里面是给张爷爷准备的饭。
那天之后,他去阿楠家找她。
没见到她,她走了。
沉从念站在他身后,“徐局长,还是我敲门吧。”
“不用。”他修长的手指弯曲叩了叩阿楠家的大门。
张奶奶打开门,看到徐宴湛,“你你怎么来了?”
看到他的脸,张奶奶的脸更苍老了。
昨天晚上阿楠用钥匙开门,他们老两口还以为家里进小偷了,赶忙从床上爬起来。
一开灯,看到阿楠站在客厅,一动不动。
张爷爷拢了件外套,“是不是跟梁旭吵架了,我去带你找他。”
却怎么也拉不动阿楠,她始终低着头,渐渐的,听到了她的哭泣声。
“爷爷,我遇见徐宴湛了。”
饭桌上还盖着今天没吃完的菜,他们老两口准备明天当早饭。
地下一片狼藉,摔碎的碗碟,残羹
张爷爷捂着胸口怒视着她,“阿楠,你告诉我,你看不懂对徐宴湛的感情,你知不知道做人不能始乱终弃。”
“你你”
阿楠跪在地上,“我已经申请去西部地区考察半年,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我想一个人去静静。”
张奶奶:“你不知道怎么办?你不能跟他在一起。”
阿楠的头更低了,“我知道,我不会。”
她看着地面四分五裂的菜碟,“爷爷奶奶,如果你们见到了他,别为难他。他已经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啪-”
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阿楠抬手捂住左脸。
整个房间都是他的怒吼声:“你还敢为他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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