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感觉你的身体越来越差。
你的系统絮絮叨叨,【我都说了这个任务完不成完不成!你为什么就是不信,不早点脱身?这下好了,任务失败了!虽然任务失败对你也没什么损失吧,但你可是真真切切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几年,等你离开了这个世界怕是要花不少时间来修养精神。】
你脸色苍白如纸,唇色也淡,坐在自己位置处就像是脆弱的瓷器。
美丽却又没有生气。
若是这时你的同学们再用那些把戏来欺负你,你怕是在进教室的那一刻就要因为身体而被送进医务处了。
好在,你的同学们好像已经玩腻了这些东西,不再来欺负你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便恪守着某些暗处的规则,不仅不欺负你,往日也轻易不会到你面前烦你。
你乐得自在。
你心中明白自己的任务失败是板上钉钉的了,索性就等着这具身体死亡离开这个世界。
可你还是高估了自己,在出去打水时,你心脏一痛,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手脚变得无力。
在你身旁的只有正好经过的白静言,她皱着眉看着你,见你已经开始往下倒,急急忙忙上来扶住你。
她声音焦急,“喂!你没事吧!你醒醒!”
你张了张口,声音还未,意识便陷入一片黑暗。
再次醒来时,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你眨了眨眼,目光从白花花的天花板移开,看见了站在窗前的白愁雨。
他在抽烟。
飘渺的烟雾模糊了青年漂亮矜贵的面容,你能感觉到他在看着你。
黑眸沉沉。
室内一片安静,你们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最终还是白愁雨先撑不下去,他将烟头摁灭,大步向你走来。
他脸上没有你之前见到他时温和的笑意,那张出色的脸面无表情时冷淡至极,眉宇间的阴郁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他声音沙哑,“你知道,给你看病的医生说什么吗?”
“说什么?”
“那个没用的东西,竟然说你器官在衰竭,只有几个月可活了,是不是很可笑?”
你沉默下来,白愁雨不知察觉到了什么,脸色苍白了几分,“你早就知道吗?”
你点头。
白愁雨看着你,忽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腰身拱起,将情绪藏在你看不到的地方。
“哈……原来我才是最可笑的……”
“为什么?”他声音低低,“不该是这样的……”
分明在他调查的那些资料中,你是一个最健康不过的人。
怎么会在那样短的时间内,就成了一个生命垂危的人呢?
在生意场上所向披靡的青年难得感到无措,他悲哀又无奈地发现,无论用什么手段,这都是一个必死的局。
他要以什么资本才能跟死神抢人呢?
可你还那么年轻。
白愁雨想,就算是死神,也不能就这样将你带走吧?
这太不公平了。
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这要他以后怎么办呢?
“是因为你的那个竹马吗?”白愁雨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抬头。
你惊讶于他的聪慧,此时却只能抿着唇摇头。
任务已经判定失败了,此时再说那些都没有用了。
“肯定与他有关。”白愁雨语气笃定,他感到了几分嫉妒,这点嫉妒曾经在无数个日夜折磨着他的心脏,让他恨不得将陈淮依碎尸万段。
一定是你的竹马的原因。
他时时刻刻地关注着你,对你的状态了如指掌。
可就算知道这些,他也还是破不了这个局。
这该死的,企图夺走他心爱之人的局。
意料之中的,因为任务失败的原因,你在这个世界只会再待三个月。
三个月后,你所待的这具身体就会失去生命。
你对此比谁都看得开。
白愁雨不能接受这个事情,他找了好多好多医生,哄着你检查。
可结果一次次让他失望。
在一个深夜,你下楼喝水时,见到了颓然坐在沙发上的青年。
半开的窗户让月光溜了进来,落在他的下颌,隐隐约约。
他察觉到了动静,偏头看你,那点月光便落在了他漂亮的眉眼。
他长久地注视着你,像是在看一场可望不可及的梦。
“我帮不了你。”他眼角眉梢都堆起了令人心折的脆弱,“我留不下你。”
你走过去,“这不是你的错。”
白愁雨坐在沙发上,他环住了你的腰,侧脸贴着你柔软温热的肚子,如同一个缺失安全感的孩子。
这怎么不是他的错呢?
白愁雨想。
一切都是因为他啊。
你的那些好同学对你的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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