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即将扭曲。
姚守宁靠近的那一瞬,陈太微身上的黑雾动了动,他抬起手臂,往姚守宁探了过来。
这个动作看似极慢,实则快得出现残影,姚守宁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他抓在了掌心。
“守宁,我怎么觉得,这里既是熟悉,又有些陌生呢?”
他抓到姚守宁的那一刻,不安的情绪又似是稳定了些,他转头与姚守宁对视,表情懵懂如孩子:
“我觉得,我觉得黄土坝村很熟悉,但这里的大门又很陌生,我应该没来过此地才对……守宁,你究竟带我来了哪里?”
久远的记忆在他脑海里翻涌,但他经历了太多年的时光,所见、所闻太多,古早的记忆早被他堆到脑后。
再加上修习无情道也影响了他,使他情感淡漠,太多‘无用’的记忆随着他斩去情感的那一刻也一并被放弃,他想了许久,仍想不出头绪。
陈太微问完话后,姚守宁愣了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太微便松开了抓握着她手腕的手,重新将视线挪到了那写着‘黄土坝村’的匾额之上。
他好像压根儿没有想要从姚守宁口中获得答案的样子。
须臾之后,陈太微仍想不出个所以然。
可鬼使神差的,他的本能这一刻占据了上风,他明明对这地方并没有多少印象,身体却诚实的迈步上前,往那门牌走去,似是迳直要推门而入。
“黄土坝村、黄土坝村……究竟是哪里呢?好熟啊,七百年前?我在哪里看过?”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有道男人焦急的声音响起:
“道友、道友,两位道友且慢啊!”
‘哒哒哒’的急跑声随之响起,传入姚守宁、陈太微两人耳中时,两人混身一抖。
此地原本寂静非凡,连疾风都仿佛受到了此地氛围的压制,两人从时空通道冲出来时,再听不到其他的响动。
这会儿突然有人出现,事先全无征兆提醒,乍一听到喊话声,姚守宁寒毛倒竖。
陈太微神色凌厉的转头。
他已经透露出失控的征兆,显出鬼身法相,白净俊美的面容上青色的血管顶起薄薄的皮肉,在他如刀削斧刻般的脸庞纵横交错,格外可怖。
那双凤眼含煞,一双长剑似的眉压在细长的眼上,带着凛然杀机,数缕长发环绕于他脸颊一侧,顺着脖子垂落于他身前。
不知何故,疾风平地而起,吹卷着他的宽袖,露出他结实的小臂。
陈太微掌中握着的扶尘再度化为长剑,剑身上血迹斑驳,已经冷却的血液略微有些凝固,顺着剑身上的凹槽往下流,却将落未落的挂在剑尖之上,形成一个暗红的血珠。
他这会儿的煞气比先前还要重,浓浓的黑气绕在他身周,姚守宁的眼中,可以看到他身周的黑气里,无数冤魂怨鬼被困束其中,拼命的哀嚎嘶吼。
少女惊吓交加,‘噔噔’后退数步。
但她很快敏锐的察觉到了异样之处:此时的陈太微竟然有些害怕。
他这个人其实是很擅长隐藏情绪的,无论喜怒哀乐,终究是演出来的表象,以蒙蔽世人罢了。
可此时的他仿佛真的在恐惧,那双爬满了黑气的眼瞳都在颤抖。
他抓握剑柄的力量很重,身体不停自主的打着摆子,且他自己对自己的状况都好像很疑惑,低头去看自己持剑的手,不明就里的自问:
“我怎么了?”
说话的同时,他另一只手用力的按到了握剑的手背之上,但这样的举措并没有用,他抖个不停,身上黑气既要冲涌出来,却又不知为何被他牢牢束缚在身体之中。
“道友、两位道友!且慢啊,不要乱来。”
那道男人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且相较于之前,这会儿好似近了许多。
姚守宁心中暗惊,接着叫苦不迭。
一头是情绪不稳,即将失控发疯的陈太微;而另一边则是凭空出现的陌生‘人’,此地诡异非凡,妖气浓郁,煞气冲天,血腥味儿令人闻之欲呕,这突然出现,并且招呼两人的‘人’,真的是人吗?
“孟五哥,你可不要这会儿发疯啊……”她急急提醒,说话的同时转头去看四周。
可令姚守宁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
在她视野中,宽敞平坦的官道之上突然尘烟袅袅升起,烟雾笼罩之中,地面好似逐渐在变形!
两侧平坦的地面在变异,似是有什么东西从中平地生起。
因惊恐过度,她甚至一时间失声,待到再定睛一看:只见那条青石铺就的官道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荒芜的草田,两侧包夹着光秃秃的大山,将这一小块山坳包夹在内。
“这——”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姚守宁压根儿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此时是不是还身在妖狐的幻境之中,事实上从始至终她与世子都并没有走出那韩王的古墓,没有她后来召唤陈太微帮助,也没有她与世子后来分离。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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