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你们会收到全新的拍摄进度表,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散会。”
于是我下午就突然没有拍摄了,来不及高兴,冯纯就把他整理过的日程表发给我:
每天上午6点到晚上8点,中午休息一小时。
夜晚还常常有加戏。
最近的一场夜戏是今晚,青春走夜路救了地下党人,第二场夜戏就是明天晚上跟洹载,青春替地下党人跟人接头的歌舞厅初见。
而夜场戏拍完过去5小时,就又是白天的戏!
“007,这是007。”
我小声跟冯纯哭诉。
“想一想,拍完这三个月,每集5万,一共36集,加起来就是180万,就这几个月咬咬牙就过去了,这价位比投行还赚得多呢。”
不愧是正在驶入职业道路的经纪人,冯纯第一反应是冷静地算账。
我突然问:“你之前为我放弃那个offer每个月多少来着?”
冯纯认真地回答:“996,实习期5k,转正7k,一年拼死拼活名义工资只有8万多,这还算咱们普通大学生的高价了。”
“好,要坚持,绝对坚持得下来。”
我俩对拳互相打气,就像学生时代放学后约不来人打篮球只有我俩两条咸鱼投篮玩。
金钱蒙蔽了我们的双眼,我几乎是立刻就开始背pdf版本的新剧本了,冯纯放下前爪去找打印机的身影跑得简直比狗还快。
有什么人在我身边咳嗽,我充耳不闻。满脑子除了钱,还有私教课、≈lt;a href=&ot; tart=&ot;_bnk&ot;≈gt;美食大餐和海景房。
“吴樾。”
“啊?”
我恋恋不舍从手机里拔出头,站在我面前的是洹载。
他穿着国军制服,风衣外套裹着他的身子显得挺拔又健壮,二头肌三头肌简直要破出西装衣料来彰显存在感。
我看着他,下意识想起一个奇诡的比喻句:“简直帅得吴樾合不拢腿”……
不对,不是我这个吴樾,是同人里的吴樾。他见到谁都合不拢腿,见到这个恐怕直接就扑上去推倒了。
我迅速矫正自己的思想,坦诚地夸赞:“好适合你。”
“虽然打什么仗都打不赢,设计倒是挺好看的。”洹载低头看看衣服,又扭头看了看后摆,“标准的西装。”
“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想起来,我们的主唱大人不是什么都会,而是专业的音乐艺术生呢。”我笑起来。
“有什么指教呢?了不起的文科生吴樾同志。”
“正面战场输再多也不能没有人顶着,亡羊补牢,得有牢才能补,没有的话恐怕丢掉的就不只是一只羊,而是一个都不剩了。”
“好的,学到了,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同志。”我比划着军礼。
我们都笑起来。
“你的日程怎么样?”洹载坐到我身边,问着。
“挺密集的,毕竟是男主角……我发给你吧。”
从冯纯整理完的excel一键转发,洹载看了一会儿,忽然感叹:“虽然明天就是对戏,仔细算算,能够碰面的时候真少啊。”
“生活所迫,生活所迫。但也得珍惜,因为我做完这个可能就没有下一个戏上了。演技,白纸一张,这下又是每条不超过3次的拍摄进度……有得丢人了。而不演戏的话,我又不知道要靠什么赚钱了。”
我这么说着实话。
“会有的。”洹载说。
我看看他,笑起来。
冯纯恰好抱着打印完的崭新剧本向我们走来,洹载就告别了。
来不及想更多的事情,我脑海中模拟着故事的走向和说话的语气,继续埋头工作。
“其实我不是反对你们,只是,你们考虑好后果了吗?重点是,你能接受吗?”
吃完晚饭预备夜戏,冯纯看着我这么说。
场务在清场,工作人员在布景,摄制组在铺设镜头轨迹,群演在不远处聚集等着戏份,而我看着这一切如梦似幻的场景,内心忽然平静。
“我不知道。”
甄恬副导演开始叫我,我点点头,跟着动线安排,了解镜头角度,准备用皮囊上演另一个人的一生。
在朦胧的打光里,我闭上眼睛,深呼吸,又睁开。
幻想中的另一个我降落在我身上,而我又通过零落的话语,重新找到自我。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抓紧那些让我觉得幸福的东西,哪怕是叶公好龙,哪怕它转瞬即逝。”
数着报酬,内心换算着还差多少钱的青春,在昏暗的巷道捡到一个浴血的人。
他原本已经走出去好几步的脚突然停下,他再三挣扎不要多管闲事,但他终于忍不住回头,背着那个已经快要没气的人,用踉跄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小屋。
那时他还不知道,这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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