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
苏恩幼本来正要笑,一时间也跟着他看去,只见医院食堂旁单独开的咖啡窗口,一道眼熟身影正站在那儿,微白袖口挽起,正接过窗口服务生递的一杯拿铁温声道谢。
段淮叙今日没有穿那款略显厚重的大衣,而是很简单的一身衬衣。外套皆由身后秘书拿着,因着挽起的袖扣露出瘦白的一截腕骨,手腕上是某未知品牌但看着很是贵重的腕表。
依然是纯黑的长裤,很商务风,却也很有成熟味道,他穿的是一双漆皮皮鞋。皮鞋是什么品牌苏恩幼仍然认不出,可那一刻还是有些被他那周身气质给引得不免多看一眼。
听见声音,段淮叙也往两人望来。
看见他,苏恩幼也不自觉拘谨了起来,同样跟着喊一句叔。
段淮叙因为刚接过服务生递来的卡,没听见。他接过咖啡后随手递给一旁秘书,旁边是相熟的主治医生在同他讲着什么,段淮叙眼睑垂下听着,时不时轻点下头表示回应。
大人谈话的架势。
苏恩幼自己轻轻抿了下嘴,像是想缓解下喊了人没得到回应的那种尴尬。
片刻后同人讲完了话,段淮叙把手机拿起递给秘书,这才朝他们走来。
段淮叙:“你们也来这吃饭。”
段雅真说:“嗯,正好碰到恩幼,就一块过来了。”
段淮叙:“吃过了吗。”
“叔,我们都吃过了。”
话说着,段淮叙视线才落到旁边苏恩幼身上。
可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小姑娘从他走来以后就站旁边没有特别注视过他,像是在想事情。
他想到什么,或许是刚才小姑娘喊了他一声,但正好身旁有主治医师正同他讲话,对方正是同他交谈,出于礼节他暂时先搁置了。
或许她有点介意这种事。
只不过,这点他没有现在就讲,人惹了该解释,但也不是现在。
“那还要继续去第二场么,我正好有场饭局在附近餐厅。”
段雅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按理说他叔叔的饭局从来不是他这种小辈能参与的,要么也是家庭聚餐,今天却主动提起这些。
“我不太行,叔,我马上有考试,晚点要回家复习呢。”
段淮叙淡应一声,又看苏恩幼:“你呢。恩幼有空么。”
苏恩幼本来在想他会不会约自己,没想话头真落自己身上。
面对眼前容貌清隽成熟的男人,被他视线盯着,苏恩幼没露出怯:“我来看段老太太,怕是吃不了。”
段淮叙:“那更简单了。既然是看母亲,我来领路就好。”
段雅真觉得这氛围有点奇怪,却又不知哪里奇怪。后知后觉才记起,他的小叔叔怎么和苏恩幼看起来很熟一般,而且话那么多,要知道他们这代的几个晚辈全怕他。
不需别的,他不讲话时一个眼神就足以令人劝退。
这么说着,段雅真也只能走人,临行前给苏恩幼递了眼神算是打个招呼。
苏恩幼颔首,让他路上小心。
寒暄着,也就同段淮叙一道去往住院部。
来这家医院来得急,路上也没准备什么,苏恩幼今天穿了一身小裙子配了条马甲,走医院后院的过廊下还有些冷,扭头能看见这片医院后花园里的绿植。珍珠罗汉松、搭两片雀梅藤,鹅卵石铺道,郁郁葱葱,锦簇成团。
路上,苏恩幼不免起了好奇:“听说,这家医院也有您几分注资。”
段淮叙同她一道走着:“是。”
苏恩幼:“那这些绿植设计,您也有参与其中么。”
段淮叙本没有关注,她提起才抬眸往边缘看去:“说句实话,你问我这些,我第一反应是想答有的。”
苏恩幼微微讶异地扬眉。
“那?”
“但不得不说,恩幼,我本质确实是个只知道思考利益的商人,这些专业设计上的事,没有什么资格参与。”
这回答倒叫苏恩幼听笑了。
觉得他这人谦虚,也觉他这人貌似没有那么古板,起码还会开玩笑。
“说句实话,五哥,虽然说我和小时候变化很大,但在我看来,你和二十岁的时候差别也是很大。”
“是吗,比如?”
苏恩幼讲到这才忆起,自己对于他二十来岁的印象也仅次于那次他从西北专车送她回家,而且这段事情还是她最近听父亲说才记起来。
十二岁时的糗事了,她也不好提。
只能暂且装作打量他的,往他身上看了看。
三十岁男人的成熟,不是她在学校经常见的那些毛小子能比的。
苏恩幼:“比如,成熟。”
段淮叙:“你的意思是,我以前的时候很幼稚。”
“不,我可没那么说。”
苏恩幼要掩饰自己地裹着胳膊耸了下肩,看回前方:“说你成熟,但没讲幼稚,您可别把我的话偷换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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