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安排了校车来机场接学生,我们上车后恰好满座,没等多久便发车了。
车驶于林荫道,车厢内时暗时明,光影绰绰。
我把头顶的空调出风口对准哥哥,从包里拿出下飞机后在便利店买的苹果片,矿泉水,晕车药,拧开盖子送到他嘴边,急切道:“哥,喝药。”
因为天气,他的脸色比在飞机上还要苍白。我拉过窗帘,把阳光拦在车窗外。
“我没事,”他就着我的手喝下药,笑着安慰我,但声音很虚弱,“别这么紧张。”鮜續zhàng擳噈至リ:y u zhaiwuc o
“我把药放你包里。你晚上一个人怎么办啊,回去还要开车,你下飞机了直接叫个代驾,”我喂给他一片苹果,心思重重,见他没有回答,我又伸手朝他脸上扇扇风,“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他笑着拉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阖上眼睛休息。
手心传来一阵阵清晰有力的跳动,连带着我的心脏,也同频共振。
到了学校,跟在志愿者后面一路匆匆到宿舍,烈日炎炎,没有多少功夫注意周遭的风景。
住在我上铺的张言最先到,我是第二个。她热情地同我打招呼,介绍她父母,说完又好奇地看着哥哥。
我犹疑片刻,刚要开口,就听到哥哥的声音自上方幽幽传来:“我是她男朋友。”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也眉眼弯弯地看着我。
张言抛给我一个暧昧的表情:“别说,你俩还挺有夫妻相的。”
“……”
扫完地,我洗了洗手打算套被套,正在铺床单的哥哥发号施令:“你套过被套吗,别把你自己装进去了,放着我来,你去擦桌子。”
“切,我又不是小孩。”我撇撇嘴不屑地说。
“你在我身边永远是小孩。”他刮刮我的鼻子,笑道。
“不知道刚才是谁晕车还要我照顾呀?”我端了一盆水冲他做鬼脸。
“那你照顾我一辈子好不好?”他收起笑,认真地看着我。
楼下的银杏树在风中簌簌摇摇,阳台的门开着,一蓬一蓬的风鼓进来,白色的纱帘轻飘飘扬起来,他立在过堂风里,额前的头发被轻轻吹起,我看见那双灼灼的眼睛,比八月的太阳更烈,颇有燎原之势,一路摧枯拉朽地烧进我心里。
我感到一阵阵心悸,故而低下头去默不作声,他也没有再说话。
整理好宿舍就去了食堂吃饭,我怕他误机,吃得很快,没尝出什么味。
饭后已经是傍晚,暮色降临,暑气消散。去机场的校车停在篮球场附近,我打开地图一路跟着导航走过去。
夜晚的风带了几绺凉意,不像白天,风中好像带着被太阳曝晒过的沙砾,打在人脸上昏沉沉,软绵绵的。
“刚才看你没吃多少,不合胃口吗?”
“还行,天太热了,吃不下。”我伸出没被牵着的右手擦了擦鼻尖的汗。
“嗯,不喜欢食堂的饭就点外卖,或者出去吃,钱不够用随时告诉我,别委屈自己。”
“钱这方面我还会委屈自己吗?”我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我只会委屈你。”
他笑笑,脑子里大概闪过无数个我小时候偷偷拿他的零花钱去买蛋糕的场景。
“那就好。”
这条路挨着校园的围墙,墙上铺满了一树一树的夹竹桃,黯淡夜色下看不清墨绿的叶子,只有莹白桃红的花垂在枝上一路盛开,风吹过时,衰败的花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哥哥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我在这当儿蹲下捡了朵落花,一边端详有一瓣已经腐烂的病恹恹的白色花朵,一边纳罕道:“你喜欢夹竹桃吗?s市也有啊。”
“不一样,这是我们一起见过的,独一无二的夹竹桃。”他收起手机,郑重其辞。
心跳好似漏了一拍,我松开手,快步走在他前面。
这是第一次,在没有人认识我们,没有人知道我们身份的陌生地域,以恋人的身份看过的一场盛大的花宴。
过了很久,在第二年夹竹桃的花期时,我才敢走在那条路上,而后每每经过那里,经过那座层层迭迭的粉白花山时,我总心如擂鼓。
我明白,什么是独一无二,什么是一生仅此一次。
路的尽头是篮球场,一排排大巴早已停在路边等待乘客。从灯火阑珊地悠然转至光明处,我的心情却恰恰相反,一寸一寸黯淡下来。
人声鼎沸,此起彼伏的单车车铃声,篮球落地的砰砰声,纷纷扰扰地传至我的耳畔,我心里发慌,在拐角的阴影处猛然驻足,哥哥不设防撞到我身上。
“怎么了……”
我转过身,搂住他的脖子,仰着脸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下。他有片刻怔忡,随即双臂从我的肋下穿过,紧紧抱住我的腰肢,俯身吻了下来。
月光从夹竹桃的枝桠间零零碎碎映照在身上,我的手贴着他灼热的后颈,像疯了一样去啃食他的唇舌,直到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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