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常飞在空中,抽冷子就要扑下来啄人筋骨为食的。
这么一想,那些稍显旖旎的心绪便一下子沉淀成霜。黑洞洞两只眼平射过去,以后他对她,就只剩下防备和批判了。
“我现在不想……不能出错。当年也是一样,但……我没有选择。”
严宥握着手机,思量片刻后道:“我会尽力帮你。”
电话那头的人静静沉默着,许久,声线空茫,“她回来了……”
严宥一皱眉,“谁?”
“她回来了。”斛思律又低声重复了一遍,喉间微哽,两秒以后挂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一阵忙音,严宥薄唇紧抿,也顺势按灭了手机屏幕。
原来他的发小还没有从那段阴影之中走出来。
谢舒音对斛思律的影响之大,俨然超过了那伙贪得无厌的鬼蜮之徒。严宥不禁在心里对谢舒音更看重一层,一级警戒的大红标签已经贴好,打心眼里笃定日后他绝对不会让她靠近半步。
蓦地,桌面上的手机屏幕又是一亮。
严宥俯身划开微信页面,见是自家老娘发了段长达59秒的语音过来,不禁揉了揉眉心,直接长按转换成文字,聊天框哧溜一下就远远地窜了出去。
撇去傅女士吴语呢哝导致的错误译文,大概意思就是他媳妇家有个亲戚在找工作,想安排到他这事务所来打打杂,学习一下新四大所的优秀经验,工资不用他操心,直接从他媳妇的帐上走。
严宥想起他名义上的妻子楚霄凌,眉头又是一皱。安排工作倒不是什么大事,可楚氏自家公司不行么?为什么非得塞到他这儿来?
难道是因为专业限制?可楚氏分明也有自己的法务部门,总不至于连个亲戚都呆不下。
他正想回信拒绝,那厢手机微信又叮了一声,傅女士已经把这位“亲戚”的简历给发了过来。
严宥指腹轻点,文件成功接收。
当那张恬淡柔和的面孔映入眼帘时,他瞳孔一缩,霎时间,平静的假面寸寸龟裂。
“谢舒音……”
严宥僵着脸,紧握住手机直直立定,须臾后,压抑着焦躁给母亲打通了电话。
“喂?阿宥啊,看过小姑娘简历了伐?”
“我不同意。拒绝。”严宥冷声开口,喉头像有刀锋划过,涩得发燥。
“怎么了呀,霄霄好不容易求我们办件事情的嘛,你就让她扫扫地倒倒茶不就好了?之前还听你念叨过说要招个助理的哦?”
严宥实在不知如何解释,若要提及昨夜的事,他脸上更不光彩。喘气声一阵紧似一阵,手指在桌角磕打了好几下,这才小声道:“她……她会影响我工作。”
“影响你什么哦,我还不知道你?到现在连妈妈的脸都认不清。要真有个能影响你的,我和你爸都得烧高香!”
严宥微微一窒,霍然察觉到一件可怕的事实:他是通过那张照片瞬间锁定了谢舒音的身份,而不是通过简历里的名字。
“就这么说定了,我让那姑娘明天去你那报到。你也别有情绪,人家说了,只是过渡,你那儿通勤方便些,过两月找着正事就走。端茶倒水还能有个做不好的?不许挑剔人家啊——”
说完便不容他抗辩,直接挂了电话。
“大律师……下次见面,你能早点认出我吗?”
她的声音飘飘渺渺地钻入耳蜗,窗外爬上一轮胭红的小月亮。
手机的边缘深深刻进掌心。严宥木着一张冷峻的脸,挪动视线,缓缓聚焦在自己下身勃起的轮廓。
藏青色西裤紧紧裹住一根粗物形状,茎身绷在裤腿一侧,冠头棱角分明,不知是何时胀挺起来,也不知要如何自行排解。
昨夜的谢舒音就坐在上面,腰肢轻摆。喉间低吟原本无处隐匿,可她偏偏将润白的乳送进来,堵住了那一声他失德忘情的证明。
腿心处硬得厉害,一挺一挺地纵跳着,似要将西裤撑破。
他阖上眼眸。
许久后,左手松开,直直地向下垂落,面色灰败如沉陷的屋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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