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地主情谊,设宴送别吧。”“不用太麻烦了。”“不,一点也不麻烦。”文权一番热诚,他也不好推却。于是一场不醉不归的饯别酒宴随之展开。也许是临别前夕吧,仙曲姑娘的筝、笙演奏得特别卖力。只不过,今日的曲全是离情依依的曲子。不光李罡,连玉萝也不禁要为她的痴情掬一把同情之泪。她扯扯李罡的袖摆:“李公子,好感人喔。”仙曲的挽留之音已让他郁闷了,她还来凑上一脚。好不容易捱至最后,黄汤不知下肚几杯了。玉萝见他喝猛了些,便劝道:“李公子,这样喝酒很伤身呢。”李罡此刻直想塞住她的嘴,好换得她的安静。因为眼前的仙曲姑娘楚楚可怜的眼波已不知瞟向他几回了。他光为躲避她的眼神早已筋疲力竭,小玉却还在一旁说风凉话。“眼前的情况已够我难堪了,别闹了!”玉萝半笑着说:“何不一圆美人梦呢?”“圆?要圆,你自个儿去圆,我李罡又不是采花贼,这么随便。”嘿,柳下惠呀?自动送上门的白嫩肥肉,他竟双手给推出门。玉萝愈来愈崇拜他了。见他生气,她赶忙向他道歉赔不是,才使他略为消气。仙曲一退下,文权便倾过身来。“李兄,仙曲姑娘希望能与您单独会个面。”玉萝还不识相地帮著文权鼓噪:“好啦!好好安慰一下美人,去啦。”结果他人是离开了,不过,是因她太聒噪,耐不住烦而离开。偏偏他又哪都不去,竟窝回玉萝的房中,睡起大觉来。正当大伙发现他并未回房之后,整个樊府灯火通明,只为了找他一人。原本一心一意只想摆脱他这汤手山芋的玉萝,此时也慌了神。他的失踪,可大大影响她的未来。她这才了解到他的存在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是以她刻不容缓地加入寻人行列,翻遍厢房,却仍不见他的人影;一思及自己的将来还得靠他,如今他却失了踪,怎么办才好?“樊公子,怎么办?”文权比她更担心数万倍,他担不起太子的安危。若有闪失,他的项上人头就得准备搬家。他不敢想象找不到太子时,他的下场会是如何凄惨。他神情凝重地下令:“找,尽力去找,直至找到为止。”他额上汗水直冒,担忧程度可见一斑。玉萝不免要咒李罡害人不浅。一直到子夜,全府上下已疲累不堪。但文权仍是严厉一声令下:“再找!”也没人敢说不。又是火把、又是木棍,大有即使翻遍整个樊府也要找出这名贵客方休;要不,最坏的打算——人死也要见尸。如果结局真是如此,那也表示他樊文权——完蛋了。文权怕玉萝贵体受累,便劝她先回房,一切由他负责。说真的,她是累垮了,于是便乖乖地回房。未点灯,乌漆抹黑的,脱下鞋便上了床。咦?怪怪,怎么床心是温暖的?她不置信地再试著往内再钻一点。哎呀!那暖度可还是热腾腾的。她伸手一探。哎呀!咚的一声滚下床去;而被窝中人竟没因她的轻呼而有个动静,嘿!挺吓人的。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血肉之躯正藏身在她的床上。她怕死了,喃喃地说:“刺客?不会吧?”她不确定,大著胆子再摸索一遍。真人耶,她屏息不敢声张。也许是适应了幽室的视线,不知哪来的胆量突然翻开棉被一瞧,竟看见一双乌溜溜的双瞳。这下可吓坏她了,待她看清来人,随即破口大骂:“你吓人呀!”李罡伸出手,迅速将她拉回床上。她一个失神,人已躺在他身侧。玉萝立即回过神来。不对呀!他们在做什么?孤男寡女同居一室,不,共处一床,她的名节可要毁于一旦了。她欲挣脱,然而他却一点也没放人的意思。她紧张地斥责:“全府的人找你找慌了!”他一开口便是酒味,玉萝忍不住捂住鼻。却只换来他醺然咧嘴一笑,洁白的贝齿在黑暗中格外显眼。或许是没见过他的憨相吧,她竟看傻看呆了,全然忘掉两人此刻堪称“伤风败俗”的行径。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俊俏面容在幽暗中逐渐沉睡,连自己也在一波波睡意的驱使下进入梦乡。一大清早,樊家大小皆累倒了。贵客莫名失踪,主子又忧心得彻夜不能眠,底下人也知事态严重了。累字没人敢说,苦字没人敢喊,照主子的慌张神情看来,祸事将至。鸡啼,天色方白,玉萝和李正是一夜至天明。她蠕动的身子吵醒了他,李罡抽出横支在她颈项后的手臂。昨夜的肌肤之亲虽没犯忌,但,这同床共枕的事实却不容抹煞。他不得不相信,什么菩提大师的先见了。看着她安详的睡容,柳眉、杏眼,那模样美极了。只可惜,她的出身太差,肯定通不过择妃的条件——非富即贵这一关。除非,他愿打破传统,才有可能纳她入宫。虽然她曾自信地说过,她乃东宫娘娘的命格。可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她的东宫梦似乎缥缈如汪洋,毫无机会可言。父王不会要一个与其他男子曾有过私情的女子;但问题偏偏在于,与她同床的男子非一般人,而是太子身份的他。微妙的想法在他脑海呈现。也许是他看人的目光太炽热了,玉萝在一股强大压力迫使下清醒过来。灼人哟!眨了一下眼,她轻呼出声,但,昨夜的记忆又历历在目,这才蓦然回神于现实状况。她拉高棉被,企图遮掩自己的难为情。他轻轻地问她:“昨夜,你怎么上来了?”嘿,他问错人了吧?玉萝翻开棉被辩解、反驳:“该是我问你,你怎么上我的——床来才对呀!”她说得可理直气壮了。他大略看了四下环境。的确,这房间挺陌生的,不同于他房中的豪华堂皇。“那,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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