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仅仅是远远见过两面,这个青年就对他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又或许是青年本身有着股神秘又惊艳的气息,以至于只要出现在视野范围内,就会不自觉地被吸引了注意力。温知南驻足欣赏片刻,直到取餐处报“温先生”,他才猛然回神,疾步离开。然而取餐提醒响起的那刻,青年也敏锐抬头,却没寻见温知南身影,皱起眉来。第四次遇见青年,温知南已经见怪不怪了。青年坐在楼下大厅里的待客沙发上,背对着他的方向,小茶桌前放着笔记本计算机似乎在工作。温知南基本确定青年这些天就是在等人,只是他从未看见青年等到人,这日日雷打不动地过来,怕是等了个寂寞。温知南摇摇头,抬步正准备向停车场走去,一阵铃声从身后传来。回头看是青年的手机响了,只见原本在办公的青年早已放下计算机,正维持着半起身要做什么的姿势——别扭地拿起手机,皱眉,接了电话。直到这时,温知南还觉得只是凑巧。回家的路上,正巧接到发小信息,内容大致是让他明晚七点准时到“镜铭”会合,那是个出了名帅哥多的gay吧。温知南不太得空,本打算拒绝,可莫名想起这几天频繁遇见的青年,鬼使神差地应下了。次日,温知南离开公司前特意换了身衣裳。一身机车风皮衣搭黑t,将帽沿向下一扣,只留下个白皙尖尖的下巴,贴着走廊墙边偷摸地往公司门外溜。好在这大部分员工都下班了,只有新招来的勤勤恳恳的小助理目睹他这么没有总裁风范的形象。暮色微沉,皎月方升。各种大厦的gg灯牌亮起,飞快驶过的车在主干道上划出绚丽的流光,点缀着星星点点,白日里严肃刻板的城市苏醒,露出了钢铁丛林的原始面目。温知南走出大门才终于直起身,往“镜铭”的方向走。他目不斜视向前,可余光里还是有个暗沉的人影撞入了他的视线。温知南没回头,只是放缓脚步,看清那人后温知南愣住。竟又是那个青年?一连五天,他都见到了这个人。而青年今天只是插兜站着,在看见他的那一秒,步伐动了起来。但不是径直走向他,而是以一种汇入直线的方式跟在他身后,只有在经过转角时才能从玻璃中辨别出那道身影。温知南心底闪过一丝别扭,是冲着他来的?他的背部有一种难以忽视的、浓烈的视线盯穿的烧灼感。青年一直在跟着他。也在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这样的认知让温知南突然醒悟,这几天的频繁偶遇青年,他原本是以为青年在等旁人,可现在想来,这人怕不是在盯着他。按理来说,如果青年与他关系是友善的,这么几天对方理应早就和他打招呼了。更何况青年此刻的举动着实怪异。设想一个人不经意地长期出现在你周边,对方优越的外形让你留下印象。而正是因为这点印象,让你发现对方一直默默观察着你,甚至跟踪。如果这不是一场暗恋,那将会是一场暗杀。温知南夸张打趣地想着,只是眼中多了几分凝重,守了这些天,猎物竟是他自己?只是这样的狩猎,也未免过于不加掩饰,显得太拙劣也格外大张旗鼓。温知南远远回头。那人便站在原地,兜帽下那双狭长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薄唇微动,但是没发出声音。啧,怪凶。温知南自认在苏醒后已经把自己的关系网摸遍了,通讯簿的普通联系人、私人账户上的好友、工作上往来的客户、公开信息的家属……这些人里通通没有这个男人。温知南收起了最开始对男人的欣赏和好奇,转为一种浓浓的忌惮。毕竟当对方只是路人的时候,与他没有干系,自然心态平和,见着男人长得凶悍也只觉得帅。可如果锋芒对着自己,就不免升起浓浓的危机感。他回头不甘示弱地盯回去几秒,像是丛林里野兽对峙,还未出手,只是露出獠牙震慑,试图在气势上先压倒对方一头。末了,温知南还是回头大步往人群密集、视线混乱里走去,今晚他还有约,行为怪异、不知来路的人还是暂且离远些好。毕竟不知来者是善是恶。好在穿过人群身后已经寻不到男人的身影了,温知南自知谨慎,即便如此,他仍是在几个转角借机向后观察。男人确实被他甩脱了。而男人这些天监视他表现出来的手段并不是很高明,看来也没什么好忌惮的。可直到他走进“镜铭”,和好友寒暄之间坐下,他端起方杯,正准备喝时,温知南才发现斜对面沙发上,正坐着本该跟丢他的男人。温知南额角微跳,不是,你小子属狗皮膏药的么? 款型好友的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南儿?”“南!!!”视线被迫聚焦,方囿脸贴脸地挡着他,温知南被迫和他的发小对着斗鸡眼,猛然被吓了一跳:“怎么了?”方囿,是那种和他从小到大穿着同条裤衩长大,知道他所有糗事的存在,温知南能迅速地适应失忆后的生活,方囿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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