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片刻,崇祯已经低声交待完了金铉。
金铉目光落在李自成身边的牛金星身上,问道:“这位想必是牛丞相吧?”
“然也,老夫正是牛金星。”牛金星一捋胡须说,“不知金郎中有何见教?”
“无事。”金铉闻言笑了笑,又扭头对李自成说,“大顺皇帝陛下,我家圣上还有一句话托我转告您,牛金星此人气量狭小能力平庸,断然不可重用,尤其不可以洛阳及河南之军务相托,否则早晚必误了陛下大事。”
“放肆!”牛金星听了顿时大怒。
李自成则哂然说道:“此不劳费心。”
“如此,就此告辞。”金铉拱手一揖勒马转身就往回走。
“圣上,此贼辱臣,臣请将之拿下问罪。”牛金星气道。
“不可。”李自成道,“丞相大可不必在意此等胡言乱语,卿之忠诚及能力,朕心中自有计较,又岂是他人三言两语所能消解?”
“圣上英明。”牛金星便也只能作罢。
这时候有飞骑来奏报:“圣上,建奴援兵正往新安县而来。”
“建奴援兵这时候才到,晚了!”李自成哂然一笑,又道,“张鼐,你率五千骑兵去拦住建奴,其余各部携带所有粮草辎重、红夷大炮及俘虏进驻洛阳。”
说实话,来新安县之前,李自成并没有太多的想法,脑子里想的就只是灭掉建奴的八旗汉军,摧毁掉八旗汉军携带的红夷大炮,确保潼关安全。
至于其他的,像夺回洛阳甚至河南,他压根就没想过。
但是刚才金铉拙劣的“挑拨离间”却反而是提醒了他,眼下正是夺取洛阳,进而夺取河南府、怀庆府乃至卫辉府的天赐良机。
因为多铎大军失了粮草辎重,已经没有了再战之力。
更重要的是,多铎大军还丢了携带的所有红夷大炮,根本就无力攻打洛阳,所以不趁此时夺回洛阳更待何时?
……
另一边,朱慈炯也不解的问:“父皇刚才为何要提醒闯贼?”
“是啊。”金铉也不解的问道,“牛金星此贼志大才疏量狭,闯贼越是重用此人,对我大明才越有利,不是吗?”
“所以朕才故意这么说。”崇祯笑道。
“据闻,牛氏最近已渐失闯贼之信任。”
“朕这次在闯贼面前中伤于他,其实反是在帮他。”
“似闯贼这等为人主者,最忌讳的就是别人于选人用人之事置喙。”
顿了顿,崇祯又道:“牛金星若能重得闯贼之信任,并被闯贼委以守备河南之重任,那就再好不过。”
好吧,这就是在给李自成埋雷。
“这……”金铉愕然,“算是离间计的另一种用法么?”
“算是逆向离间计吧。”崇祯微微一笑,又接着说道,“就是不知道闯贼会不会上当?不过就算闯贼不上当,我们也是没有什么损失。”
顿了顿,又道:“朕反而担心另外一个事。”
朱慈炯笑着说:“父皇是担心闯贼领悟不到您的苦心,不借机袭取洛阳乃至河南府?”
“闯贼应该不至于错过此等良机。”金铉叹息一声说,“可惜我们大明此时无力出兵,否则就能趁此良机一举拿下大半个河南。”
“拿下河南并不着急。”崇祯却一摆手说。
“河南乃是四战之地,而且久遭战乱人口十不存一,拿下来也只是包袱,这个包袱就还是让闯贼来帮我们背着吧。”
这是崇祯给李自成埋的第二颗雷。
这次会面,崇祯直接给李自成埋了两颗雷。
第一颗雷就是牛金星,第二颗雷则是河南。
不出意外,李自成应该会很开心的笑纳这两颗地雷。
崇祯此举确实有些损,但这也是无奈之举,因为大明朝现在最急需的就是猥琐发育,在勤王士子还没有长成,新军没有练成之前,必须先苟着。
不过崇祯有一种直觉,多尔衮大概率会识破这一点。
……
回头再来说建奴这边。
何洛会率领镶白旗的一万多八旗兵急行军赶到新安地界,正好遭遇到张鼐率领的五千多骑兵,双方打了场遭遇战,大顺骑兵小败,战殃大约三百骑。
大顺骑兵也算是精锐,但是相比八旗满洲却还是差了不少。
尤其是八旗兵使用的大稍弓给大顺骑兵构成了致命的威胁,那射出来的箭就像是一支支短矛,连人带马都给射穿!
反观大顺骑兵所使用的弓箭就很难对八旗兵构成实质威胁。
因为镶白旗的八旗兵大多披着两重甲,锁子甲再加上棉甲,大顺军使用的骑弓很难同时射穿两重甲,因而镶白旗的损失微乎其微。
只不过,镶白旗的八旗兵刚经过几百里急行军,人困马乏,所以在小胜了一场之后并没有衔尾追杀,而是任由大顺骑兵从容退走。
第二天,多铎大军也匆匆赶到新安县。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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