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大顺军营内的最后一堆篝火也熄灭了,整个军营顷刻之间陷入一片漆黑,也变得跟死了一般寂静无声。
然而离得近了才会发现,大顺军营内一点不平静。
只见一个个全装惯带的大顺骑兵从毡包内钻出来,一匹匹的战马牵过来,而且这些战马都上好了鞍具。
空气中充满紧张的气息。
但是没有发出太大声响。
只有战马偶尔打几个响鼻。
“兄长。”李牟走到李岩身边,问道,“关宁军不会耍我们吧?”
“不会。”李岩正在给自己的战马系紧革带,闻言头也不抬的说道,“耍我们对关宁军没有任何好处,而且对我们来说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说话间,李年骑着战马走过来,说道:“兄长,将士们都准备好了。”
李岩嗯了一声,随即翻身上马,又从革囊里边取出了两节单筒望远镜。
几乎是李岩取出望远镜的瞬间,紧挨明军营地的白河西岸突然喧嚣起来,随即大量火把被点亮并扔向对岸。
“兄长,关宁军动手了!”
李牟、李年便精神一振,同时抬头往白河东岸看。
李岩也举起望远镜对准白河东岸,并调校好焦距,很快,一副略显晦暗的战场景象便映入李岩眼帘,勉强可以看清。
借着明军不断扔向河对岸的火把,
可以看到两队夷丁已经冲进白河,刚开始快,但是速度很快慢下来。
李岩又将视野稍稍左移,对准了西岸的明军营地,而就是这个时候,望远镜的视野中突然绽放起一团团耀眼的火光。
伴随着无比耀眼的火光,有巨大的轰鸣远远传来。
很显然,明军火器营的火枪手已经开始在放排铳。
明军火器还是很厉害的,大顺军也曾经吃过大亏!
李岩又将视野转回东岸,只见刚刚冲进河水中没多远的关宁铁骑已经一片人仰马翻,下断有骑兵从马背上倒摔下来。
甚至还有战马在河水中翻倒。
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马嘶人沸声。
看到这,李岩不由暗暗感到庆幸。
幸好强攻明军营地的不是大顺军,不然就亏大了。
李牟也是感到有些后怕:“入娘贼,明军的火器真不是吹的。”
李年道:“主要是关宁军没带橹盾,要不然损失不会这么大,潼关之战我们大顺军不就靠着橹盾和弓箭灭掉了孙传庭的火器营?”
战斗仍在继续,明军不断的轮流放铳。
只见耀眼的火光一排排绽放,涉水的关宁铁骑则一排排落马。
只片刻,投入第一波进攻的上百骑关宁铁骑就已经寥寥无几。
但是关宁军也确实凶悍,见第一波涉水偷袭失败,便立刻投入更多骑兵发起强攻,同时留了更多的骑兵在白河东岸,以弓箭压制明军的火器。
开战不到片刻,战斗就迅速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李年肃然说道:“没想到,崇祯老儿竟然早有防备。”
“这并不奇怪。”李岩道,“从朝阳门溃围到北上奇袭昌平,再到翻越燕山然后出人意料的深入察哈尔草原,足见崇祯很善于用兵,以前只是因为在深宫之中没有施展的机会,这次被咱们大顺军赶出北京却是有了用武之地。”
“那也没鸟用,照样是我大顺军手下败将。”
李牟已经一脸的跃跃欲试:“兄长,我们也动手吧!”
“我们动什么手?”李岩却是丝毫不为所动,“老实呆着别动。”
“啊?”李牟便愣在那里,一脸不解的说道,“兄长,咱们可是答应过关宁军的。”
“没错,我是答应过关宁军会对蒙古人动手。”李岩点点头道,“可是我没有说过具体什么时候出手,我只说会在关宁军之后动手,对吧?”
“啊这?”这下连李年也是愣在那里,这样好吗?
李牟道:“兄长,咱们既然签订了君子协定就该遵守。”
李岩却摇摇头说:“战场上哪来什么君子协定,有的不过是尔虞我诈罢了,你们若不想成为失败者,就得学会兵不厌诈。”
李牟和李年默然。
……
“将军!”
黑暗中,兀把炭等几个百户来到胡心水面前抱胸见礼。
只不过,这些夷丁将领都是刚从冰冷的河水中爬起来,连头发都是湿的,就跟一只只的落汤鸡似的。
胡心水道:“儿郎们没负伤吧?”
“没有。”兀把炭摇头道,“儿郎们好着呢,没有一个负伤的。”
“这就好。”胡心水松了口气,随即又说道,“让儿郎们把湿战袍脱下来抓紧烘干,另外就是裹上毛毡先暖和一下身子,别冻僵了。”
兀把炭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胡心水又把目光投向河边“战场”。
只见经过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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