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屿手搭在后肩,揉了把脖子,不大自在地看了眼窗外,声音低下去不少,说道,“因为遇见了他。”
略去学校和姓名,陆小屿简单说了当年好友带他去附中的开放日遇见司沈然的那一幕。
“那…”陈愿话锋一转,“你的妈妈,没有因为这个事情生气?”
“她很生气,”陆小屿说,“但她没有太多的精力花费在我身上,原本就对我没抱什么期望,也不太喜欢我。”说着他自嘲一笑,“虽然大家都说没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没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陈愿笑了,“这话听上去是真的,但不论如何,让孩子感受到父母不喜欢自己的情绪,实际就是一种伤害。”
“有很多家长不知道,哪怕是他们的一句话,都能孩子造成不可逆的负面影响。”
这种影响甚至可能伴随终身。
陆小屿摇摇头,“或许我本身就不讨人喜欢吧。因为小的时候的事,害得我弟弟一直有心理阴影…”他想起那个事件,紧紧地抿起嘴唇,不知如何开始说起比较好。
他久久沉默,一壶红茶两人慢慢喝得见了底。
陈愿知道陆小屿能对他说这么多已到极限,再聊下去只会造成精神负担,于是说,“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吧。”
“需要吃药吗?”
“只是聊聊天,又没毛病,吃什么药?”
陆小屿起身已走到门口,忽然转过身来问道?“…下次聊天什么时候?”
“下个星期同一时间可以吗?”
陆小屿说,“嗯,应该没什么问题。”
近黄昏时分,已是垂垂日落。
回程陆小屿坐了轻轨,返程线路沿海岸线而行,有一段在海里,是有名的旅游观光线路。
陆小屿选了列车最后一节车厢,他占了车门旁最佳风景观赏位置,安静地看着外面掠过的大海。
海面翻滚着雪白的浪花,日光自车窗玻璃折射而入,暖黄的光笼罩在车厢,陆小屿望着海鸟从远处掠过,心情很舒缓,连呼吸都轻盈了几分。
景色太美,他拍了段视频,发了朋友圈。
陆林很快发来消息:看完了?
陆小屿:看完了,对了,哥,你怎么和医生说的呀,为什么他以为我是个小孩子?
陆林:哦,因为我是这么跟她说的。
陆林甩过来一张截图,他和ken的前妻说:cherry,帮忙找个心理医生,我家小孩儿感情不顺,想找专业人士聊聊,他想匿名。
cherry的回复更是简洁:ok,li。
陆小屿:哥,我三十了,还有感情不顺是怎么回事!
陆林发来的语音振聋发聩:你就是八十了在我这儿也是个小屁孩儿!!!
手机上弹出司沈然的消息,陆小屿匆匆给陆林回复了一条吐舌头的表情包,心跳加着速打开司沈然的聊天框。
他今天请假用的理由是家人生病住院,委托他去医院帮忙,司沈然听了什么也没细问就给他批了假。见他发了朋友圈,于是过来问问。
司沈然:你家人怎么样了?
陆小屿心虚地回复:还好,不是什么大事。
司沈然: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陆小屿还在琢磨着怎么回复,司沈然又发来一条:不要靠车门那么近,注意防晒。
这四个字看得陆小屿心头酸软,给他回复了一个用力点头的表情包。
“国际生”
周二的学会是几个学院联合举办的一个小范围的会议,司沈然一大早先来了办公室处理邮件。
直至同样要去参加学会的老师找过来,问实验室的人他在不在。
众人目光齐唰唰地看向了陆小屿,他只得起身,进去前先敲了敲门,司沈然应了一声。
“司老师,杜老师过来找您一块儿去物院开会。”
“今天上午的讲座有空还是可以去听一听。”司沈然已经在做出门的准备,他原本袖子撸起堆在肘间,顺平后扣上袖扣,从落地挂衣架上取下西装穿上,整了整衣领。
他自己不上台,陆小屿自然没有兴趣去听别人报告,加之中午约了人,借口工作说,“有几个班的期末成绩还没计算完。”
听完开幕致辞,和几位同领域不同方向的同侪聊了聊前沿研究,准备换会场听报告。
一转身遇见了老熟人,各自笑着握握手,司沈然率先打了个招呼:“樊教授,好久不见。”
樊润觉皮笑肉不笑地松了手,两个人的座位不巧被排在一起,他也只能坐下,说:“司教授,听闻你回国发展了,对祖国的科研事业情深至此真是令人动容。”
在司沈然就读t大期间,此人曾在t大做博后,两人惟一的交集是相同的导师,大部分时间是樊润觉在实验室对这个初生牛犊各种挑刺不满。
可人家发文的速度和质量在本科时期就已经能和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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