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魔似的,所有的甜言蜜语、温文尔雅都是假,我只相信流过血的伤口,被刺痛後的眼神,我需要透过这种紧绷的撕扯,来证明「我」存在的重量。
惹宋桦生气,我是真的感到很抱歉,也很无措,但我的内心,却终於因为她的情绪起伏,得到一丝喘息的空间,停下浮躁已久的喧嚣,迎来了我开始追逐她後的第一次心安。
看着宋桦一进门後便二话不说地卷起袖子,直接穿戴起围裙在厨房忙活的背影,我忍不住拿起手机,将这个画面拍了下来。
我的手机相簿里,几乎没有什麽个人照片,更别说什麽自拍。百无聊赖地滑过一张张相片,里面尽是与工作相关的截图,还有各种在看书时拍下的重点语句,天,我的相簿简直是记事本,无趣到连我自己都不忍直视。
就在我无言的想要将大部分的相片删除时,我滑到了一张宋桦身穿成套浅灰se西装,手里正拿着麦克风说话的活动照。手指下意识地抚着萤幕里,宋桦站在舞台上与台下嘉宾互动时谈笑风生的侧脸,看着看着,我竟不自觉地跟着相片里的她一起微笑着。没错,相簿里那堆文件式的黑白灰中,只有这个人,让我平静无波的日常里,欢愉起来。
我偷拍过几次宋桦,好吧,频率上大概是一周一次。其中我最情不自禁按下快门的一张,便是她站在酒柜前帮客人挑选葡萄酒时的那副专注模样。
这麽说来,我镜头底下的宋桦,面上总是全神贯注的神态。宋桦做任何事,好似都是毫不保留余力的全力以赴,她是那种做了决定就会直接朝目标前进的类型,过程中,很少会有左右她想法的绝对外力出现。
难怪了,宋桦的眉眼总是带着不近人情的凌厉,气质上也是一副开不得玩笑的正经八百。
原来那些都不是武装,而是本se。
整理相片时,厨房内渐渐飘出食物的香气,随着时间推移,这抹静谧中蕴含着的温馨扩散至了整个空间。心一动念,抬眼看了宋桦忙进忙出的身影,犹豫片刻後,我点开ig,设定了我从来没有使用过的挚友限动功能,研究了一下後,我仅仅设定宋桦一个人可见,准备将刚才偷拍的照片发送出去。但就在面板上来来回回编辑了好几次内容,删删改改下依旧没有生出一个字後,我犯难了,我想不到该对宋桦说什麽才是最好的。
说谢谢,好像太轻也太疏远,说对不起,感觉又会再惹毛一次对方。
该怎麽办呢?
「再洗一次手吧,晚饭快好了。」
眼见宋桦已经拿汤勺在试汤头的味道,我低下头,快速的输入了想说的话後,按下发送,也不知道是羞耻多一点,还是心虚多一些,yu盖弥彰似的,我直接将手机收进了包里,起身,慢慢地走向洗手台,洗手。
回到座位上时,宋桦已经将晚餐布置好在饭桌上,她转手解开围裙,对着我招呼道:「知道你食慾不好,所以我准备了大酱汤,口味上我调清淡了。唉,你别站着,脚不舒服就别顾着那些礼节了,赶紧坐下来吃吧,我洗个手就来。」
工作上,宋桦已经忙了一整天,方才不但当了我一路的拐杖,现在又替我张罗晚餐,脸皮再厚,我也不好意思不等宋桦入座就直接开饭。
於是坐下後,我想起了信基督教的友人,她曾经教给我一个关於表达感恩的方式,虽然心之所向不同,但此刻我的心意却是不假。低下头,双手十指紧扣,我在心里由衷的感谢宋桦今日所做的一切。
耳边听着宋桦拉开对面椅子的声音,我将宋桦的好,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言谢後,我睁开了眼睛,没意外的,我看到对面刚入座的宋桦,她的脸上带着些微讶异的神se。我笑了下,明知故问地道:「怎麽了?」
「入职前你的履历表上,宗教信仰这一栏位,我印象中是空白。」
「嗯,对的。」我没有特定信仰的神只,不过我尊敬各方文化,观念上则是抱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小市民心态,「我在感谢你的晚餐。」
宋桦看着我的笑脸,又听了我的解释後,似是猜到我行为背後真正的用意,她拿起放在桌上的铁汤匙,挖了一口碗里的饭,睨了我一眼:「皮这一下,很开心?」
我笑而不语。在宋桦开饭後,我也拿起放在手边的汤匙,舀了口眼前的大酱汤,轻轻地吹凉後,张口喝下。
「如何?」宋桦抬眼,目光意有所指的朝大酱汤看去。
宋桦的厨艺无需多言,中式,西式,韩式,每一次吃她做的料理,我总是感到惊yan不已,尽管没有去过米其林级别的餐厅消费,但好歹也是吃过不少评价不错的美食,宋桦的厨艺真的全然不输外面挂牌的厨子:「我的食慾好像打开了,你怎麽可以这麽无所不能呢?」
宋桦闻言,挑着眉看了我两眼後,她忽然噗哧一笑,沉静如水的瞳眸里似是漾起了波纹。宋桦的眉眼,随着笑意弯起了令人心醉的角度,直接柔和了她一路以来的漠然之意。还不待我从她的笑容里回神,我的眼前突然暗了下来,宋桦将探过来的掌心,轻轻抚上我的额头,她沉y了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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