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意识到,我可能真的会死。
后颈溃烂的腺体又在发痛,我忽然想到了自己原本信息素的味道。
刚分化时,我好奇自己的气味,母亲便抓了一把海盐放在我的掌心,说这就是我的味道。
我捧着海盐跑出去,看阳光下这细小的颗粒在我掌心里熠熠生辉。我小心地尝了一口,可很快就伸出舌尖全部吐出,因为那味道是亲口吃掉自己流出的眼泪。
李孜泽握住我的手指,祷告般十指相扣,虔诚地吻上了我的指尖。
我扭过头看向窗外,茂密的松柏挡住了视线可及的所有光芒,只闻几声微不可察的鸟鸣。
想我无论有没有腺体,都常尝到海盐的味道。
唯一值得宽慰的是,李孜泽并不时时都有空来看我。
近来几天吃药时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偶然有一次听到护士谈闲话,我才知道原来李沉渊病重而死。
我脑海中霎时浮现出一张森然的脸,那是李孜泽苍老的模样。
我曾见过李沉渊一次,男人眉目沉沉,周身的气息压在人身上像被重重拍下一掌。
他常是微笑着看人,但漆黑眼眸内里锋锐的眼神就宛如热带雨林里把人啖骨食肉的巨蟒。
李孜泽当初回国本就是为了夺权,现在李沉渊一死,集团人心大乱,头上还有两个哥哥给他使绊子,想必李孜泽无论如何也不会好过。
知道消息的第二天后,看着医院逐渐增多的人手和护士医生们战战兢兢的表情,我知道,我又要不好过了。
晚上换药时,我无意间撇见了一张非常熟悉的脸庞。
她瞧见我的眼神,不闪不避地与我对视,走到我的身边,替我换药。
我勾起嘴角,却没有笑。
纱布缠上腺体的刹那,我慢悠悠道:“好久不见了,小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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