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凌在哪儿?”华斯礼问。
白琳琳叹了口气:“我大概知道你是谁了。跟我来吧,班级门口不方便谈话。”
她带华斯礼来到走廊尽头,那里是杂物间,平时没什么人过来。
“你是那个标记他的alpha,对么?”
白琳琳开门见山道:“你真是一个混蛋,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在他发情期的时候永久标记他?”
华斯礼不答反问:“所以呢,他在哪儿?”
白琳琳:“……他遇到了大麻烦。”她撇开眼,望向远处在操场上吵吵嚷嚷的学生,“你可以帮帮他吗?”
——
所谓的“屋漏偏逢连夜雨”,也不过如此了。
被喜欢的alpha睡完就扔,父亲债台高筑后跳楼自杀,住了十几年的家被查封……现在,他和秦晚云只能蜗居在一家小旅馆里。
他们已经无处可去,章万锦名下的所有财产都被冻结,秦晚云婚后就一直专心做家庭主妇,每个月的开支都是章万锦按时打款,章万锦被冻结,意味着她能支配的资金也所剩无几了。
住旅馆的钱一直是章凌在付,他把微信、支付宝、银行卡里的钱算了四五遍,数字却并没有变化。
这些钱够他们生活多久?他不知道。
章万锦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他白手起家,从初创公司做起,后来赚了些钱,公司也越做越大。
现在回想起来,这两年章万锦确实有些异常,去年开始,他经常去澳门出差,说是谈生意,秦晚云也没有多问。
她是无条件相信章万锦的,能从漂浮不定的小模特变成外人眼里的“富太太”,章万锦对她来说就像一个英雄。
可是这个世界怎么了,为什么她满心相信的“英雄”会变成一个不顾妻儿的赌鬼,甚至还懦弱地跳楼自杀?
“不对,不对……”秦晚云坐在床边,“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章凌刷卡进门,把两碗热乎乎的小馄饨放在桌上:“妈,吃饭了。”
秦晚云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仍然念叨着“一定是哪里搞错了”,章凌走过去,她看也没看他,掀开被子躺回床上,随即抱着肩膀,面对墙壁蜷缩成一团。
短短几天,秦晚云就像老了几十岁,以往乌黑亮丽的长发乱糟糟地压在枕头上,章凌简直不敢细看。
他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坐下,秦晚云缩在被子里的身体那么纤瘦,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妈,我买了去澳门的机票,”鼻子一酸,章凌喉咙哽咽道:“我们明天去把爸爸接回来吧。”
“澳门?”秦晚云突然转头,瞪大双眼望着章凌:“去澳门干什么?你是不是想去赌场赌钱?”
她的眼神很不正常,那么疯狂,和偏执的病人没什么两样。
章凌急忙解释:“不是的,我只是想把爸爸接回来……”
“章凌,开门!”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白琳琳的声音。
章凌替秦晚云掖好被子,起身去开门,白琳琳探出头来:“阿姨呢?”
“她在睡觉,你等我一下,我拿一下房卡,出去说。”
章凌揣好房卡,站在走廊上后,才发现白琳琳身后还有一个人。
华斯礼沉默着看向章凌,他瘦了些,脸色很憔悴,头发很随意地扎成丸子,颊边散着几根凌乱的发丝。
他怎么来了?章凌满头问号,对白琳琳使了个眼色——
我是让你找人揍他,但带来我住的旅馆揍,是不是太明显了?
白琳琳和章凌从小一起长大,看他这幅表情,瞬间明白他在想什么,急忙摇头:“我不是!我没有!那啥,他就是想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看我过得有多惨是吧,现在你看到了,满意了吧?”章凌没好气道。
华斯礼冷笑:“你过得惨对我有什么好处,”他收起刚冒出来的恻隐之心,“别太自作多情,我没那么关心你。”
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本来就饿得慌,现在华斯礼几句话更是让章凌气得眼冒金星,他刚想破口大骂,旁边白琳琳却先开口了:
“不是大哥,你能不能行的?来的路上不是说得好好的吗?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alpha长嘴是会犯法吗?”
华斯礼不自然地哼了一声,“章凌,你抽空和我去医院洗标记,医生已经约好了。另外,你需要钱可以直接跟我说。”
章凌:“……不需要,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他撩起碎发别到耳后,语气竟然出乎意料地平静:“白琳琳,你跟我进来。”
“哎呀,”白琳琳看看华斯礼又看看章凌,只得先跟章凌进去。
“砰”,房间门关上,像极了那天华斯礼把章凌一个人留在酒店的场景。
他静静地站了会儿,从包里拿出笔记本,撕了一张下来,然后用笔写了一串数字,随即掏出钱包,把银行卡夹在纸里,从门缝里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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