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骂,百分百逃不了了。
姜娴烦躁:“顾三有说啥时候送过来吗?”
舍不得怪姜建海,姜娴把顾珩埋怨个彻底,什么人啊,弄狼狗回来干什么?
要不,送过来那天,她就躲出去好了,让六哥一个人面对大伯母的狂风暴雨吧。
姜建海哪里是心有七窍的妹妹的对手,根本不知道她无声无息的挖了个坑准备坑他,不过他还是有几分运气的,无知无觉的就跨过去了:
“不知道哎,我昨天去找他的时候,他正要出门呢,他一出去,少则七八天,多则一个多月呢,他只说等回来就去帮我问问,要是还有,就抱一只给我。”
语气之中,不由自主带出对顾珩的熟稔而不自知。
姜娴没有戳穿的意思,她心里倒是有点好奇顾珩具体是做什么的,不过,她不准备问姜建海。
于六哥而言,顾珩是他的朋友,她心里对顾珩怎么想的是一回事,但她不准备干涉姜建海跟顾珩的相处,也不准备用自己的想法去左右姜建海。
说着话,两人也没耽搁其他事。
正好,就看到了蔓延攀爬在地上的一种藤状植物:“这是茜草,书上说,它的根部可以出红色的染剂。”
她一抬眼:“你看,旁边那个是栀子,这个熟了的黄色的果子可以摘回去,要是能弄出黄色的汁就好了。”
姜娴敲敲头:“我记得前面有不少国槐树?现在是不是还没有槐花呢,等到夏天,国槐开花了,那花汁当染剂效果更好。”
姜建海是指哪打哪,反正他也不懂这些,反正姜娴说哪个能用,他就去砍。
兄妹俩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姜建海已经累的不想说话了,他觉得他今天的训练真的加倍了。
他背着这么重的背篓,胖丫儿居然还跑那么快……
姜娴眼看着今天差不多了,才道:“这儿有蓝草,六哥加把劲,你不是要蓝色的毛衣吗?割了这蓝草,咱就回去!”
姜建海无力的低头瞅瞅:“骗人呢吧?这不就是普通的绿叶子吗?”
地上一大片叶子,普通的很,骗他是蓝草,当他这么好骗?
姜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他,哪怕这双眼睛好看的紧,姜建海只能从中看到威胁,他不由的抖了抖。
妈呀,胖丫儿现在越来越可怕了。
“爱信不信,六哥你摘不摘,不摘我自己摘。”
姜建海卑微的开口:“……摘。摘完了咱就回家吧,我要累死了。”
姜娴爽快的应了:“行,今儿回去给六哥煲汤,二哥说今天一早他去河里下了鱼篓子,瞅瞅能不能弄到鱼,回去我给你煲鲜鱼海参汤好不好。”
姜建海立刻感觉疲累彻底消失了:“好!豆腐豆腐,要加豆腐。村里田婶儿家磨豆腐,我去她家去捧两块豆腐回来。”
姜娴说好,突然想到什么,还提醒姜建海:“田婶家芸丫放学了吧,咱家不是卤了野鸡蛋吗?你带点给她吖。”
田婶儿是个寡妇,身下就一个芸丫,她男人也姓徐,但和徐广国一脉早就出了五服了,家里还穷。
男人死了,她们母女就被徐家宗族赶出来了,家里的东西也被族里收回去了,田婶娘家好像也穷,顾不上她们母女,她们就在村人和徐家关系较近的族亲的帮助下,住进了以前一个老光棍死了留下的破屋子里,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田婶儿有磨豆腐的好手艺,就靠着这手艺,她硬是在村里带着女儿把门户撑了起来。
那田婶儿外表柔弱,但居然是个识文断字的,姜妈李秀英跟田婶儿也挺投缘的,虽然差了十岁,但凡有点好吃好喝的,姜妈总也不会忘了芸丫。
姜娴这些日子,跟着李秀英去田婶儿家去过两三次,田婶儿家里破旧但干净,芸丫那明亮的眼睛和知书达理的性格也像极了田婶儿。
便是没有姜妈这层关系,姜娴也喜欢田婶儿和芸丫母女,她们眼中有磨灭不去的光芒,让人看了就觉得充满希望。
姜建海柔了双眸:“知道了,放心吧。”
要说自家胖丫儿变了也没变。
这善心从来就没变过,以前,她对村里这些老弱妇幼,就很上心呢。
两人溜溜达达的下山回家了。
大伯母正坐在院子里剥春笋呢,就是早上赵大丫带来的。
看到两人进来,一个衣衫整洁,跟一朵花似的,一个黑不溜秋,像个泥猴,她早就习以为常了,连眼皮都不抬:“回来了?”
又招呼姜娴:“胖丫儿,你四哥叫你呢,他今儿挖了好多地龙,说要找你干活儿。”
地龙就是蚯蚓,地龙干顾名思义就是蚯蚓处理晒干后,它们就成了一味药材,有清热息风、通利经络、平喘等功效。
四哥讨厌地龙,她上回炮制别的药材的时候,顺便就把地龙也给处理了,当时姜娴就收到了四哥夸张又热烈的赞扬。
如今她懂了,原来搁这儿等着她呢,等着她帮他把地龙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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