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蛋小脸被冷风一吹,越发小巧,眼睛里是不置信的神色:“姑姑,喜信儿什么意思?”
“娘娘,大喜啊,您有孕了!”宝音笑着说,捏了捏皇后的小手,眼睛挪到她腰腹处。
皇后从宝音处抽了手,扎煞着两手十指,犹犹豫豫,绕着肚腹,只是摸不上去。自从生了这个念头,短短几日,她已经甜蜜地反复摸了无数遍,肚腹上那个轻缓的突,还在她手下“扑通扑通”地跳。现在落停了,想到里面真的有个“豆儿”,他跟她的娃娃,阴阳交(和)合、珠胎暗结,无数的步骤,一个也没出错,终于孕化出这个晶,长大了像他又像她的……她反而不敢摸了,她也不敢信她能保住伊。
“姑姑当真?我不是吃了药?”她又抓上宝音的手,宝音现在就是她的救命稻草。那些又酸又苦的药,还有他俩那些翻滚喘息的日日夜夜,鸡儿比金刚钻硬,杵得她欲生欲死,回回大汗淋漓,累得她睁不开眼,挪不动身儿,她和他的小娃娃就是这么千拦万阻在她肚里扎的根?
“娘娘,我说实话,你别心里不安定。这胎是弱,脉象虚,所以泛酸作呕这些症状都发不出来,只是要吃要睡。龙嗣坚强,拼命想在娘娘身子里活;你禁得寒,身上暖,也是为着这孩子。”金花听着,心被肚子里的小娃娃暖了,柔柔伸手抚在肚腹上,头靠在宝音肩上,又听她继续说:“娘娘安心,奴才保胎养胎也拿手,再吃点小剂药,渡过头三个月就好了。”
“姑姑,我不吃药。”金花小声咕哝着说。
宝音以为她之前吃避子的药吃伤了,想了想,说:“有了身子,不吃药也对,食补,吃得好些,多睡,很快也养过来了。”说着去拉她的手,反常的,她温热的手这下却冰凉凉,再摸她身上,也寒浸浸,“娘娘冷了?”宝音一问,皇后竟在旁边打起寒颤,哆哆嗦嗦的,话也说不出来。是她又想起她跟福临的亲戚关系,近亲,他们有资格做父母嚒?
金花实在记不清后来如何回坤宁宫的,只记得她最后拽着宝音的手,说:“姑姑,你别告诉旁人。”
再醒就是在个温热的怀里,她背靠着他,四臂交缠,两对掌摞着,重重叠叠又轻轻地捂在她小腹上,他的体温焐得她浑身暖和和,脚一伸踢到个汤婆子,不巧,正磕在脚踝上,她轻轻“哎呦”一声,身后的人一震,呼吸乱起来,也醒了。
她顾不上他,小手摸了摸那个轻缓的突,鼓胀还稳稳坐在腹中,她浑身不舒服,又伸手去摸下面贴身的衣裳,干干爽爽的,她才放了心,轻轻翻身,扎进那人怀里。
“你醒了?”他说着送了一对唇贴上她的脸颊,又用胡子去扎柔嫩的耳朵。“下午直睡到晚上,还一个劲发癔语。”
她躲了,说:“本来跟姑姑在亭子里说话,不知怎么就冻着了。”宝音姑姑对他说了嚒?她想问又怕露了痕迹。抬头看,他还是往常的神色,丹凤眼里的光跟傍晚的浅溪一样,泛着淡淡的晚霞的绯红色,她一动,他身下先发了硬梆梆。见她从怀里露出脸来,他就势低头亲上去,说:“这么不当心。她们说你受了凉,朕唬了一跳,急急忙忙赶来,这么看着,你是受了凉,更是睡得香。”又捣乱地用下巴的胡茬去摁她肉圆的下巴。
她心里存着事儿,弱不禁风被他捉住了唇,乖乖吐纳他递过来的一条灵活的舌。攀着他的肩,紧紧搂着他。窗外呼呼的北风,吹得窗扇“呼喇呼喇”响,屋里却一室暖,熟悉的帐子,温热的他,还有她正孕着的娃娃,他们仨。不管以后如何,现在这就是她的家,致密的姻亲,自己生的血亲,上辈子缺爸少妈的憾仿佛弥合了一些。
想着肚里正时时刻刻长大的小娃娃,她忍不住千头万绪涌上心头,眼里又盈满了泪。
他吻着,舌上舔到一股咸甜,睁眼看她,她正颤着泪湿的睫,嘟着唇,想哭又忍着,鼻头红红的,厚唇水光滟滟。他轻轻,一下一顿吮干她脸上的泪,把她搂在怀里,哄福全那样的轻轻摇着,默默不语。
摇了一会儿,她心里闷闷的,又懒得睁眼睛,在他怀里咕哝说:“嘴里淡淡的。”
一阵窸窸窣窣,她嘴边递过来一个酸梅子,睁眼看,是他帮她拿了酸梅子的罐子,目不交睫盯着他的眼睛,她微微张嘴,闪着银牙含住那颗梅子,又说:“您也吃一颗,一会儿您抢这颗,我是不给的。”于是他也吃一颗,重新掀了被窝裹进来,两人面对面躺着,都鼓着腮噬梅子。不知是不是梅子终于腌渍到好处,她吃着今日这颗梅子格外甘甜,“今儿这梅子好吃。”
“朕吃着跟往日一样。”于是凑到她嘴边,“咱俩换换,朕尝尝你的。”两人深吻一下,嘴里梅子换了个个儿,继续对着脸儿啃梅子,“朕吃着还是跟往日一样。要不咱俩再换换?”
她用舌头送出来一个光溜溜的核儿:“吃完了。万岁我还想吃,您再给我拿一颗。”
“你今天反常,这个多酸!牙都倒了,朕一直流涎水,你怎么还能吃一颗。”
她凑过去,把那颗核儿用舌头塞到他嘴里,轻轻亲了亲他说:“您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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