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甚至是连唇角的弧度, 眼眉的弯度, 乃至于是呼吸的频率、说话的腔调, 都全部一模一样。相似的如同一个人。
“德拉维斯?”少女低声的询问。
德拉维斯的面皮动了动。
他那因为对面的青年出现而脸色格外难看的面上,因为少女的这一声呼唤而稍稍的有所松动。像是从最坚硬的外壳上被轻轻的敲击出一条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裂缝,而那当中泄露出来了一点点的、令人会为之感到惊讶的柔软来。
“我在这里,母神。”瓷青色发的青年轻声道,“并不是非常难以解决的事情, 只需要一点点的时间便好。”
他重复了一遍:“一点点的时间就够了。请您稍等片刻,我会立即将这些事情全部解决掉。”
在德拉维斯说这些话的时候, 对面那与他生的一般无二的白发青年并未出声打断, 只是以一种让人极为不舒服的目光在姜绮和德拉维斯的身上来回的游弋着。
随后,他仿佛看出了什么一样, 露出一个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的,丝毫不掩饰自身的算计的表情来。
“我是该为了你的自信去夸赞和鼓掌,还是该为了你的这一份不自知的愚蠢而摇头叹息?”青年笑着叹息, “可是你分明应该知道的, 你不是我的对手。”
“毕竟没有我的诞生, 又何来今日高高在上的暴风的君主呢?”
他和德拉维斯的身后几乎是同时张开了足以遮天蔽日的羽翼, 其上生着钢铁一样锋锐的羽, 边缘都似乎在光线下反射着光泽, 像是连空间都能够轻而易举的割裂。
如果非要寻出那么一点区别的话,或许便是德拉维斯的双翼看上去像是泛着冰冷的金属色泽, 甚至能够因为角度的变幻而折射出不同的光彩来;对面那个青年则拥有着一双漆黑的羽翼, 展开的时候像是无星无月的暗夜。
他的目光越过了德拉维斯, 落在他身后的姜绮的身上。随后,这连姓名都暂且还是未知的青年银色的眼瞳似乎稍稍的亮上了几分,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面带有着并不打算加以掩饰的愉悦。
“母神……”他笑了一声,“这可真是吓到我了。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的时间了吗,久到母神都已经从深渊当中诞生,并且像是这样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青年一边这样说,一边仿佛是被什么存在给蛊惑了一样朝前走了一步,像是想要足够的靠近姜绮。
但是在他那样的想法当真被付诸于行动之前,已经有狂暴的风呼啸着阻拦住他的前路,如同刀刃那样同他擦面而过,甚至已经在青年的面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嘶。”青年发出了一声短促的低呼,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指腹上顿时便染满了鲜红的色彩。
“母神。”
然而他看上去对此并不在意,只是一边伸出舌尖来舔舐着指尖上的鲜血,一边用一种夹杂了诡异的狂热与兴奋的目光望向姜绮,其中似是携带了许多过于浓郁的情感。
“请您到我的身边来。”青年说,“不知道您已经降世,未曾远迎,这确然是我的纰漏。请您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选择我的话,定然是比留在那个无用怯懦的弱小者身边要更能够让您满意。”
这样丝毫不打算掩饰自身意图的、明目张胆的挖墙脚行为,自然是引起了德拉维斯的暴怒。
他这要是都再没有点什么反应和表示的话,那才真的是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原本就已经极为狂暴的风在这一刻无疑更是拔高了几个阶层。又因为这里终归并非是真正的旷野,而其实是室内的缘故,高速的风暴不得不被强制压缩在一方固定了体积和形状的室内。
于是,那些风暴无论是攻击性也好,还是不稳定性也好,都比起原先来飞涨了不止一倍,已经足以成为这世间最危险可怖的力量之一。
拥有着完全一致的面貌的两位青年开始了一触即发的战斗,一时之间,耳边尽是风暴的呼啸之声,“叮叮当当”的兵器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姜绮的眼前已经看不到他们当中任何人的身影了,只有两色的羽毛纷纷扬扬的落下,像是从侧面表征着这一场战斗究竟是多么的激烈。
只是……
少女的目光被某个存在所吸引,并且逐渐的凝固在那里不动了。
那扇门,原本是开着的吗?
她这样思考着。
姜绮视线的落点尽头,正是属于德拉维斯的那一座魔王宫的宫门,同样也是方才白发的青年走出来的地方。
在姜绮的印象里面,当白发青年从其中走出之后,那厚重的门应当是重新合上了的;可是现在,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然的打开了。
门内黑漆漆的一片,因此并看不分明什么。但是姜绮仍旧能够察觉到从其中投递出来的、落在她身上的那些视线,就像是无数双眼睛正在隐秘的窥探,落在她的身上后便再也不挪开,充满了某种隐晦的觊觎。
然后。
从门的里面,真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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