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老师给我们调换座位时,居然让我和蜗蜗坐在一起,我心里很别扭。除了拿眼睛狠狠地瞪着蜗蜗,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蜗蜗是我们班最胖的男生,他的腰围是3尺2——我听我们班男生说的。我们喊他“1:1:1”后来蜗蜗的绰号又演变为“色拉油”因为那个广告:“xx牌色拉油,1:1:1”数学课上,讲到比例的章节,我们经常笑场,蜗蜗和我们一起笑,似乎我们笑的人与他无关一样。后来生物老师一说到什么什么“油”的时候,我们又会冲着蜗蜗笑,他也看着我们乐。蜗蜗从来不发脾气,我瞪他,他便冲我嘿嘿地笑。他个头这么高,身形又大,实在不应该坐在第三排的位置。蓝老师喜欢他,这是全班人人皆知的秘密。至于蓝老师为什么喜欢蜗蜗这样又丑功课又不好的学生,倒是没人知道。曾经有一个说法,说是蓝老师认识蜗蜗的妈妈。但是,有一天,这个说法却自动破灭了,那天我突然听见班里一个很八卦的女生悄悄地告诉大家——蜗蜗没妈妈,他的妈妈死了!她的一个什么亲戚是蜗蜗妈妈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蜗蜗原来是个没妈的孩子!“怪不得他身上总是有一股难闻的气味。”“是啊,衣服也穿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上有很多油渍还穿,真恶心!”我们很八卦地议论着蜗蜗,当然,这些话是背着蜗蜗说的,可是,在班里却渐渐地流传开来,厌恶蜗蜗的情绪也像传染病一样,慢慢地蔓延开蜗蜗似乎一无所知,他每天都好脾气地笑着。没事整整蜗蜗,已成了我生活里的一大乐趣。下了课,我把矿泉水瓶里的水撒到蜗蜗脚下,然后跳起来大声地喊:“快来看哪,蜗蜗撒尿了!”大家都嘻嘻哈哈地跑过来参观,只见白色的水泥地面上,铺着一滩不规则形状的深色水渍,蜗蜗穿着凉鞋的大肥脚,尴尬地放在水渍的两边。蜗蜗只是笑,他似乎喜欢被我整。这傻瓜,现在都进入初秋了,他还穿着夏天的凉鞋和短袖t衫。蜗蜗很怕热。夏天补课的时候,他身上的气味很难闻,据说是因为胖子容易出汗,在我的呵斥下,蜗蜗委屈地对我说:“我都一天冲两次澡了!”“骗谁?衣服一穿就是好几天,臭哄哄,怎么不换?”我骂他。“我爸说多穿两天没关系。”蜗蜗有点不好意思,脸红了。我瞪大眼睛;“你爸怎么这么邋遢?”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我爸就很邋遢,记得冬天的晚上,他总想不洗脚就上床睡觉,每次被我妈逮到就挨一顿臭骂。“其实,我爸他就是懒,不想洗衣服。”蜗蜗坦白地对我说。我想了想,用警告的口吻对蜗蜗说:“你听着,以后自己的衣服自己洗,每天至少换一次,听到没有?”“恩!”蜗蜗点着头,冲我笑得五官都几乎错位了。“笑什么?难道我很滑稽吗?”我气得嗓子都要冒白烟。“真是白!可丽饼这么好听的名字,被他叫做老婆饼,土死了!”我气哼哼地坐在死党木木的家里,吃着美味可口的千层可丽饼,一边唠唠叨叨地跟他说着蜗蜗这个讨厌的胖子。我只是无意中看到蜗蜗在新买的软面抄上填的空:最喜爱的食物:老婆饼,然后就打电话问木木,老婆饼是什么饼?木木说星期天你来我家,我做给你吃。木木喝着乌龙冰茶,静静地听着。“喂,木木你也吃喔!”我反客为主地招呼他。木木是未来的烹饪大师,他几乎每星期都能让我享受到他亲手制作的美味佳肴。“好吃吗?”木木微笑着问我。他总是说不喜欢吃自己亲手制作的东西,就像我妈妈,每次做了饭菜之后,就说闻够了气味就失去品尝的胃口了。我大力点头,可丽饼松软可口,一口咬下来,层层的薄片哗啦啦地散落在舌头上,很快又被唾液浸渍软化,慢慢地,嘴巴里弥漫着鸡蛋和玉米混合在一起的香味,还有奶精的甜味。这是一种很幸福很幸福的感觉吧!肚子已撑得实在装不下了,木木才慢悠悠地说:“给蜗蜗带几个去吧。”“给他么?”我有点奇怪。“是啊,给他。你不是说他喜欢吃可丽饼吗?”木木认真地说。“是哦,他吹牛说他妈妈最会做老婆饼。哼——”我悻悻地把剩下的可丽饼打包,一边用不屑的口气说“他还以为我不知道呢”“以为你不知道什么?”木木奇怪地问我。“他妈妈已经死了!哪里来的妈妈?”我放大声音叫起来。木木看着我,眼里不知是什么表情。“还吹牛说他妈妈很漂亮,长得像朱茵呢!呵呵——看他那副德行,真不敢想象。”我拿了可丽饼打的包,准备告辞。“猪豆,我相信,你也应该相信。”木木站起来,准备送我走,他比我高出了几乎一头,我仰起脸来才好看见他。“猪豆,妈妈死了的小孩,最是可怜,不可以歧视他!”木木对我说。我有点羞愧地低着头:“其实,我只是嘴巴上凶而已实际上,我老是帮他,帮他订正作业啦,告诉他洗衣服的程序啦,还有“喔,一时想不起来了。“我知道,你会的。”木木居然敢揪揪我的辫子,用这种安慰的口气对我说话。我的情绪一下子就高昂起来,把装了可丽饼的袋口攥得紧紧的,然后一圈一圈地甩着,一脚跳出门去,冲着木木摆着手:“拜拜!”星期一蜗蜗没来上学。我带来的可丽饼一个上午就被我吃掉了四个,还剩两个,躺在我的书包里。第四节课,蓝老师匆匆赶到教室里,对我们说,蜗蜗早晨骑车上学时,出了车祸。大家一听,都愣住了。蓝老师说:“虽然蜗蜗伤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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