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禘抛下了“安安”这个自称,小身板挺得倍儿直,肉嘟嘟的脸蛋上也有了几分小大人的模样。
康熙帝弯腰摸了摸胤禘的小脑瓜:“阿玛相信安安,不过咱们现在先用膳好吗?”
胤禘瞄了眼桌子上的早膳,怏怏不乐:“阿玛,您跟额娘用膳的时候,是不是把你还饿着肚子的儿子抛之脑后了?”
青璃心虚地移开视线,紧盯着盘中晶莹剔透、软嫩q弹的虾饺不放。
【你阿玛记不记得你不知道,反正额娘是压根没想起来。】
【对不起,安安崽。】
看着青璃头顶刷新的心声,康熙帝心里那叫一个舒爽畅快,看向胤禘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慈爱柔和:“怎么会呢?阿玛是担心安安没睡好,不忍心叫醒你。”
胤禘继续瘪嘴:“您担心儿子没睡好,就不担心儿子吃不好?”
康熙帝没了耐心,戳了戳胤禘微凸的小肚子:“朕不担心,饿一饿你也好,你有些胖了。”
胤禘深吸一口气,收紧小肚子,小脸蛋也憋得通红:“额娘说了,安安这是婴儿肥,是可爱的证明,不是胖!”
青璃听儿子提到自己,伸手撸了把他的肉脸蛋,满手的软腻光滑。青璃咂了咂嘴,语气犹豫又坚定:“安安,你好像是有些……超重。”
【虽说小孩子胖点可爱,但你都快有双下巴了耶。】
【而且“婴儿肥”,是我在你三岁时说的吧,你记性好是好事,可如今这个形容词已经跟你不再匹配了。】
【你的几个哥哥像你这么大时,身条都像小白杨一般挺拔了。】
【只有你,还是个肉墩墩的圆团子,除了可爱一无所有。】
康熙帝看着胤禘大眼睛红红的可怜模样,非但不同情,反而笑得开怀。
康熙帝有点遗憾,金色气泡怎么没法共享给旁人观看呢,要是兔崽子看到这四句话,肯定会直接气哭吧。
胤禘连续被阿玛和额娘嫌胖,一整天都像一颗蔫嗒嗒的小白菜,早膳只吃了几口,晚膳也用得心不在焉。
这种状态只持续了短短一天,青璃还没来得及担心,胤禘第二天就满血复活,左一口糖蒸酥酪,右一口红豆奶糕。
还神秘兮兮地告诉青璃:“额娘,阿玛说他小时候也是几个兄弟里最胖的,所以阿玛现在才会比二伯和五叔都高。阿玛还说,长大后,小奶膘里储藏的能量就会派上用场,会帮安安长成大高个儿!”
见胤禘眉飞色舞地笑眯了眼,青璃轻轻帮他拭去脸上的点心渣,潋滟的桃花眼中满是温柔,仿佛有温热的泉水流淌:“是啊,安安以后也会比哥哥们都高。”
傻安安,你阿玛他从小到大都没胖过。他幼时是不受重视的庶妃之子,染上天花、性命垂危的时候还被赶出宫门,这样的孩子又哪有机会发胖呢?连好好地活着都是一种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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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驾出了京城,多走水路,顺流而下。一路经济南、泰安、宿迁、镇江、常州,不到一月就抵达了苏州。
八月底,京城已是秋风瑟瑟、满目萧条之景,江南却暖风习习、绿意盎然,一派生机勃勃。
将要下榻的地方是曹寅的府邸,他的母亲孙氏是康熙帝的奶嬷嬷,曹寅本人是康熙帝的哈哈珠子,深得康熙帝信任。曹寅不仅年纪轻轻就已是苏州织造,还是两淮盐漕监察御使,帮康熙帝监控江南,有密封上奏、直达天听的权利。
曹府上下自接到迎驾的旨意后,就既亢奋又惶恐,今日一早全家恨不得天还没亮就等在府门口恭迎圣驾。
康熙帝悠悠然下了龙撵,不等曹寅开口请安就回身抱出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童子。小童子毫不怕生,跑到曹寅身前,语气稚嫩可爱:“你就是阿玛说的曹子清大人吗?”
曹寅虽远在江南,但对京城之事也时时关注,自然知道眼前这位就是备受圣上宠爱的六阿哥。曹寅心头一惊,看圣上这熟练的动作,恐怕当众抱六阿哥这事没少做啊,而且六阿哥竟称呼圣上“阿玛”。
曹寅面上不露分毫,依旧老老实实地跪地拱手:“回六阿哥的话,奴才正是曹子清。”
胤禘没有多聊,只冲他软乎乎地笑了笑,就回头甜甜喊了声:“额娘。”
曹府众人都对传闻中独揽君心的皇后好奇不已,闻得此言,他们遮遮掩掩地微抬眼眸,想尽力看清皇后的模样。
江南多美人,皇后再美又如何,莫非能把满江南的女子都比下去不成?
他们怀着这样的心情,向前望去,却被灼灼艳光所摄。
那是一种不可逼视的妩媚,一种夺人心魄的娇俏,还有一分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清冷出尘,一分不谙世事的纯真无暇。种种矛盾的美丽糅合在一起,却那么和谐,共同构成了眼前的大美人。
美人的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精致,她的纤纤素手也仿佛冰雕玉琢,轻轻搭在康熙帝骨节分明的大掌中,连天下至尊也为她折腰。
这一刻,曹家上到主子下到奴仆,齐齐深吸一口气,原来皇后竟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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