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心乘坐的乌篷船也划到了三人面前。
划船的船夫心有余悸,看着血淋淋的三人不敢吭声。
盛归心率先踏上船,转身要拉章毓卿,被陆惟挥手挡开,等陆惟去拉章毓卿的时候,章毓卿翻了个白眼,伸手拉住盛归心借力上了船。
陆惟脸黑沉沉的,手在空中尴尬的收了回来。
盛归心“啧”的嗤笑一声,取下了脸上的银色面具,露出了一张桀骜的俊脸。
陆惟心里恼恨不已,强撑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跟着上了船,硬是挤到了章毓卿和盛归心之间。
章毓卿索性站到船尾,背对着陆惟。
江风吹过河面,章毓卿袍袖翻飞,裙摆飞扬。
乌篷船停在河边,等待着大船开过来。
陆惟看着章毓卿纤细的背影,心中忽然涌上一阵惶恐和悲哀,还有一种浓重的不真实感。
明明他今天出门的时候,和卿卿还是好好的,为何一夕之间,什么都变了?
抑或者,其实两人之间早有裂痕,卿卿被章家按着头代替章毓莹跟他成亲起就饱受委屈,一直都是卿卿在迁就他,他其实做错了太多?
陆惟眼眶潮湿,脚下仿佛有千斤重,慢慢挪到了章毓卿身后,低声说:“我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对,可这就是一场误会,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
此时从运河的上游下游前后各衝出来数艘小艇,飞速的往乌篷船和大船处驶来,其中站在最前面一艘飞舟上的人正是陆惟的贴身侍卫方墨。
“大人!夫人!”方墨瞧见陆惟和章毓卿,又惊又喜,抱拳喊道。
盛归心冷声喝道:“好个心狠手辣的陆大人,还派了人来截杀我们!”
章毓卿回头看着陆惟,眼里泛着冷光。
“我没有要杀你!你为什么不肯信我!”陆惟急了,上前一步,逼问道,“到底是谁告诉你我要娶章毓莹,还要杀你?”
盛归心一枪扫过,钢枪在空气中划过,将陆惟逼退两步,喝道:“铁一样的事实摆在眼前,陆大人还是省点力气,别在那装模作样了!”
“怎么?告诉你,你还要连告密的人也一起杀了?”章毓卿反问,眼里满是嘲讽,“陆惟,你大大方方认了,你就是想要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想要抛弃过你的女人臣服于你,一雪前耻,我还敬你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如今这样又当又立的,实在叫人看不起!”
陆惟心里满是悲凉,仿佛被人强压着浸泡在水中,百口莫辩,无力的说道:“我没有要杀你,也不会娶太后……”
“你心里怎么想我已经不在意了,你爹带了士兵破门而入要杀我是事实,你追杀我到这里,阻止我逃命也是事实。”章毓卿冷漠的说道,“陆惟,坏事是别人做的,你是无辜的,名声和好处你都想要,未免贪心。”
盛归心举着枪,尖锐的刀尖对着陆惟的心窝,“不用跟他废话那么多,杀了他一了百了!”
方墨离乌篷船越来越近,看着三人剑拔弩张,惊惶的伸出了尔康手,“别,别啊!大家有话好好说!夫人,你千万不能衝动啊!”
此刻正好大船已经驶到了乌篷船处,何琦从船舷上放下了绳梯。
他们事先准备的大船宽约三丈,高五丈,在一众小艇面前是标准的巨无霸。
章毓卿先走过去,爬上了绳梯。
盛归心留在乌篷船上,长枪指着陆惟。
“你杀不了我。”陆惟冷冷的说道,不光是二人武力不相上下,而且陆惟这边也来了不少人,如果陆惟出了事,势必有一场恶仗,不能善了,这对急着离开的章毓卿一行人非常不利。
盛归心回头看了眼大船,章毓卿已经爬上了大船,在何琦等人的帮助下翻过了船舷,安全的落到了甲板上。
“今日暂且放过你!滚吧!下次见面,必取你狗命!”盛归心冷哼一声,足尖轻轻一点,飞身抓住了绳梯,三下两下攀上了甲板。
方墨叫道:“大人,先来我这里吧!”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夫人要跟大人闹翻脸的样子,还是到他这里比较妥当。
留在乌篷船上的陆惟充耳未闻,并没有去方墨船上,而是飞身上了绳梯,在盛归心之后落到了甲板之上。
陆惟一上来,甲板上气氛立刻刀拔弩张,何琦,杜景仪和盛归心都亮起刀枪对着他。
飞舟这里,方墨和几个身手好的侍卫用铁钩攀上了大船,跑到了陆惟身后,总不能让老大一个人打进敌人内部,他们这些做小弟的在后面干看着。
何琦沉声说道:“陆大人,咱们相识这么多年,何必要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说实话,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们就算是愤怒失望于陆惟的翻脸不认人,但这些年相处的情分在这里,也不想跟陆惟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陆惟不想跟章毓卿日后相见,他想现在就带着妻子走,好好的夫妻怎么就走到了刀兵相向的一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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