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今天,他趁着章毓卿不在的时候,才敢偷偷坐在这里。
微风拂过窗棂,枕头被褥间淡淡的香味传入了陆惟的鼻子,正是章毓卿身上清雅的体香。
陆惟神差鬼使的躺到了床上,脸贴着枕头。
她在愁苦什么?她想飞到哪里去,想渡到哪里去?是想离开我吗?是心中还牵挂着曾经差点与她定亲,对她温柔体贴的罗家公子吗?
我对她还不够好吗?
陆惟心中茫然。
的确不够好,陆惟难过的想到,章毓卿助他良多,而他除了一个都司夫人的名头,什么都给不了章毓卿。
别的官夫人穿金戴银,享受贵妇的奢华日子,而章毓卿却要为他劳碌奔波,出谋划策。尽管章毓卿说过她享受这样的生活,但陆惟依然觉得亏欠了她。
很快,夜幕降临,外面星辰闪烁。
陆惟有些舍不得离开沾染了章毓卿气息的床褥,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可有用上热汤饭。她那么挑嘴,回来会不会又清减了。
方芩在外面壮着胆子喊道:“大人,有人要见您!”
陆惟如梦惊醒一般,立刻坐了起来,看到被自己躺皱了的床铺,慌慌张张的把床铺抚平,这才出去。
“刚坐在椅子上睡了一觉。”陆惟说道,“谁要见我?”
方芩心中已经无槽可吐了,你在里面睡觉?那是你的房间吗?
再说,你睡觉就睡觉,你跟我解释什么?你是逢人就跟别人唠嗑解释的人吗?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有事!
“是负责挖水长城的人。”方芩一脸公事公办。
挖水长城的军官是过来报喜的,说过几日就可以将所有的坑塘沟渠河流全部连通起来了,听说陆惟带兵剿匪回来了,想请陆惟过去看看,激励一下辛苦多日的士兵和农夫。
“好,很好!”陆惟大喜。
宝川虽然比京城冷,但其实结冰的时间没有那么早,水长城今年还足以再抵挡至少一个月的来自草原的劫掠者。
随后,陆惟沉下脸问道:“可有克扣士兵和民夫伙食?可有克扣民夫工钱?进展如此快,可有暴力强迫他们劳作?”
经历杀伐后的陆惟已经不再是初入官场的半大小子了,脸色沉下来后相当威严吓人。
来报喜的军官大气都不敢出,立刻跪下说道:“都没有!俱是按大人制定的标准给士兵和农夫发伙食和工钱,也没有强迫任何人做工!知道这水长城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阻挡胡人,天黑透了他们都不愿意收工,说多干一点,就能早日把胡人挡在门外。”
陆惟缓缓点头,明日他去工地,自会找人调查清楚,容不得任何欺上瞒下。
军官又说道:“特别是有个叫刘二牛的壮汉,干的最起劲,说要把这条命报效给陆大人,还说想入伍,给陆大人当兵。”
陆惟脸色缓和不少,摇头说道:“他家仅剩他一个独子,让他安心在家侍奉双亲。”
他不会要家中独子上战场的,这是他的规矩。
“不光刘二牛,还有好多人想入伍,给陆大人当兵。”军官笑道。
老实说,原来宝川军风气差,从上到下都在滥竽充数,躺平混日子,很多中下层的军官知道这样不好,但无力改变现状,只能随波逐流。
现在陆惟来了,宝川焕然一新,蒸蒸日上,他们是比从前辛苦许多,但更喜欢现在有奔头的日子。
至少活的像个军人了。
这世上的事,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陆惟带兵剿匪,横衝直撞,不管土匪到底在哪个山头,也不管这个山头是归哪位大人管,他先剿了再说。
这下,兵是练出血性,练出优势了,但大大得罪了沈寿山。
统製府中,沈寿山的儿子沈梦龙砸了不少花瓶茶盅,气的几乎原地爆炸。
花瓶碎片划过旁边跪着的一个年轻人的眉骨,很快鲜血渗了出来,他依然一动不动。
“我们损失了多少?”沈梦龙喘着粗气,恶狠狠的问道。
地上跪着的年轻男子说道:“几乎全部。”
沈梦龙暴怒的操起凳子砸到了地上的年轻男子身上,扭起他的衣领,“杜景仪,你是干什么吃的?让陆惟把人都剿干净了,以后靠谁把货带到那边去?靠你自己肩扛手提吗!”
心上人小剧场:
夜雨:陆惟,你小子又耍流氓啊!
陆惟:夫妻间的事,怎么能叫耍流氓?
谢谢亲们捉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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