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往烤鱼上拧了些汁水。娄丙问:“这是啥?”他便切了一小片给他:“喏。”
娄丙不疑有他,一口塞进嘴里。下一瞬,他的脸就扭曲在了一起,整张脸都青了,抓着姬无欢的胳膊无声悲鸣。果片被他吐到地上,姬无欢急忙拂上他的背脊轻轻拍打,笑吟吟地:“这么酸?”
“噢哟,这位大哥知道这是什么?”小胡子讶异道。
正是这时,解飞鸿回来了。娄丙不由分说地就抢了小胡子手里剩下小半个果子塞进解飞鸿,于是海滩上哭嚎的就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两人扭打在一起,姬无欢笑着摇了摇头:“不,只是看他的表情,有所猜测罢了。”
小胡子耸肩,一手一串烤鱼去劝架:“好了好了,再不吃得焦了!”
娄丙半信半疑地拉着张臭脸:“这玩意儿能好吃吗,这么酸……”
解飞鸿也深表不信。
“爱吃吃,不爱吃拉倒!”小胡子满不在乎地一口咬下去,幸福洋溢在他脸上,“哎哟,太香了!”
娄丙还是经不住诱惑,试探性地咬了口。酥脆的鱼皮里头是松软多汁的鱼肉,多余的油脂被烤干,配上酸爽的果汁,即使放在炎热的夏夜也不显油腻,让他一串下去接着一串。姬无欢一如既往地少食,只吃了半串,便把自己那份给了娄丙。而解飞鸿也是不甘示弱,他似乎更喜欢那种小鱼。小鱼没几两肉,但它们鼓胀的腹部里都是鱼卵,一口咬下去,鱼卵就在嘴里炸裂,爆出甜美的酱汁。
当火堆边上还剩两串烤鱼时,解飞鸿擦了擦嘴:“这个我拿给花黎去,行吗?”
两人当然不会有意见,小胡子也云里雾里地点了头。解飞鸿于是拿着东西回屋,可还没进屋,他就听到屋内传来叮呤咣啷的声音,而紧闭的房门前,一道水迹一路延伸到海里。一种不祥的预感闪过,他立刻推开门:“是谁!”
只见漆黑的屋子里,只有被月光照亮的床头一片皎洁。一个蓬头垢面的瘦小身影正佝偻着爬伏在花黎身边。花黎面色痛苦,而那小身影的手,或者说是爪子正压在他胸口,尖锐的指甲几乎刺穿胸膛。
“滚开!”解飞鸿手里凝聚一股灵气挥去,那小身影身手矫捷,向旁边一滚就躲开了他的攻击,破窗跃入海里。解飞鸿急忙赶到窗边,就见到一条鱼尾消失在白花花的海浪之中。
矶郶村的海里,有人鱼。
这是每一个依靠着矶海的、嚼着海藻啃着鱼骨头而非蛋奶长大的村民都听过的传说。传说里,好吃懒做的渔夫白日晒网,在别人辛勤捕鱼时嚼着芦苇,数着飞过头顶的蜻蜓。直到他一个子儿都不剩了,连最后一粒米都被他舔干净了,才想着出海。大半夜的,海上风骤浪高,只有月光作他的路标。有什么卡在了他的渔网里,劲儿大得很!在白花花的海浪里,巨大的鱼尾挣扎拍打在船头,想来是条大鱼。这条鱼打上来了,就又可以过一阵子数蜻蜓晒太阳的日子了,男人美滋滋地想着。
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网拉上来,里头的东西却让他失望透顶。黑漆漆的海藻卡在渔网里,这种海藻是最不值钱的,若是上面卡了几枚贝壳,里头幸运的长着珍珠,还能卖几个钱。可他翻来覆去也没找到贝壳,一脚踢在渔网上泄愤。可下一瞬,那海藻居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差点将船都掀翻了!
男人情急之下,一用力就把渔网连着海藻一起扯上了船。那海藻上连着一个人,而那人没有双腿,取而代之的居然是一条巨大的鱼尾巴,在月光下绿光闪闪。有着一头如海藻般柔顺长发的人鱼有着一张每个男人都会在梦中见过一次的美人面孔,阴柔顺从。她脖子上挂着一枚贝壳,男人也是饿久了,一时间来不及用胯下那二两肉多做思考,就一把直接将其抢了过来。
贝壳只有巴掌大,里头却有一颗榛果那么大,又圆又亮的珍珠。男人眼前一亮,把珍珠往口袋里一揣,就想跑。可这大海中央的,他哪儿有地方能逃?那人鱼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用尖锐的爪子去挠他,还要用利齿咬他,男人以为自己就要命绝于此时,手里的珍珠却突然迸发出刺眼的金光!那人鱼一声凄厉的惨叫,坠入海浪里落荒而逃,只留下掌中闪闪发光的珍珠,还有咸腥的浪潮。
后来男人回到家中,却惊喜地发现兜里的珍珠不知何时变成了两颗,又变成四颗、八颗,源源不断地从最初的那颗珍珠里分裂而出,个个都是指甲盖大、色泽上乘、形状浑圆。倚靠着这珍珠生意,男人顿时成了南部知名的富商。
自此他的人生可谓是飞黄腾达,好事接踵而至。就在他快忘记那夜海上的事儿时,那人鱼居然又出现了。她如海藻般的长发下隐藏着雪白的皮肤和红润的唇,鱼尾化作双脚,站在他新盖的大殿前,请求一见。
男人终于有机会好好打量这位美娇娘,一想到她又是给自己带来财运的福星,顿时心花怒放,一声号下就八抬大轿迎娶了这人鱼姑娘。男人获得了金银财宝,美人在怀,从此人鱼传说便成了一段佳话,流传在以矶郶村为中心的南部渔村之间。一时间,为了抓获人鱼而出海的男人们蜂拥而至,掀起了前所未有的人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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