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该死
真他妈该死
女孩的呜咽声还在继续
顾欣怡看她干净洁白的小脸上被清晰可见的巴掌印所覆盖，心口非常疼
“疼不疼啊”
温柔如水的声音传来，程仰心头一阵，似乎不敢确信
她不应该骂自己一顿或者打自己一顿吗，都是自己害她这个样子
但是她忘了，顾欣怡是个温柔的女孩啊，她又怎么会，怎么会埋怨自己呢
她越想越自责，在顾欣怡的关心之下，勉强露出一个微笑，“不，不疼”
顾欣怡见女孩还在强忍，眼泪也在框里打转，缓缓开口，“程仰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要来的，和你没关系”
眼泪像是找到了一个倾泻口，一窝蜂的往下掉
“对，对不起，对不起，我……都，都是我，我的错”
“没事的程仰，不怪你”
程仰似乎并没有听见，一个劲的道歉，顾欣怡看她这么自责的样子，声音也梗塞起来
她艰难地伸出手，慢慢拂去她脸上的泪水，握住她的手，安慰到“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
程仰被握着，冰冷的身体像找到了一处慰籍，不停的哭泣
顾欣怡知道她难受，自己心里也难受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消除女孩的自责
告诉她这不是她的错
她只能收紧手，一遍遍的低声安慰
过了好久，怀里的人终于止住了哭泣，变得安静下来
“程仰，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顾欣怡见程仰不动了，着急的问
程仰哭的累了，浑身的疼痛感也在此刻重新涌了上来
她的头就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不停的攀爬，游走
她很累，想要睡觉，可是她不能睡，“我，我没事”，程仰抬起头，“你怎，怎么样，那，哪里有，有不舒服吗？”
顾欣怡看皱着的眉头，就快要扭到一起了还说没事，她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我没事，我送你去医院”，顾欣怡想要站起身，起了一下没起来，又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你没事吧”，程仰扶着她，神色紧张
疼，可是相比较与女孩的自责，这点疼根本不算什么
“我没事”，顾欣怡撑起一个笑意，随即一只手按着地，慢慢站起来，捡起自己掉落的手机
打120
“艹”，手机摔坏了，顾欣怡骂道，每个键都按了一遍，还是没反应，忍不住骂道
她伸出手，“我带你去医院”
程仰拉着她的手站起来，不小心触碰到了自己的伤处，滋了一声
“都这样还说没事，是不是等你躺在地上不会动了才算有事，你为什么就不能多关心自己一点呢”，顾欣怡看她这样，有些生气
“我，我没事”
“都这样了还没事，你是不知道疼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坚强啊
后半句顾欣怡没说出口，她不知道站在什么立场上，同桌、同学，还是好朋友……
每次都是这样，她总是会担心别人怎么样，却忘了自己也是被担心的人
她知道她不该发脾气，可是一想到她这么被人欺负，被人羞辱
她就忍不住想要保护她
这么时候生出的保护欲，顾欣怡也不知道
好像只对程仰有
“对不起，我不该发脾气，我就是，担心你”，顾欣怡冷静下来，觉得自己语气太冲
“是，是我对，对不起你”
我不值得你这样，不值得，程仰心里想着
“这不怪你程仰，我们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可是，我……”，程仰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送你去医院”，顾欣怡很坚决的说，手紧紧拉着程仰，不给她一点拒绝的意思
程仰点了点头，乖乖应了声，“好”
两个相互搀扶，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寂静的街道
被丢弃的小帽子还停留在那里
地上碎了一地玻璃和遗留下的血渍，随着黑夜降临，慢慢不见了踪迹
……
医院
夜里的医院没有了白天的喧嚣，顾欣怡拖着意识昏沉的程仰，心里非常着急，连带着脚步也急促起来
“医生，医生……”，顾欣怡大喊
值班的护士急忙迎过去，“怎么了这是”
“她，她受伤了，您快救救她吧”，顾欣怡眼里噙着泪
“来，往这走”，护士接过程仰，往急诊室走去
一道帘子遮挡住了顾欣怡的视线
她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她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顾欣怡从来不信佛
她不愿意相信那些虚头巴脑，神乎其为，没有科学依据的事情
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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