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就欺负她。知道吗?”
就这么几句恐吓和嘱託而已,20岁的宋思凡竟然有些哽咽,吸了吸鼻子,才稳住情绪。
其实仔细想想,宋思凡已经不记得,宋晞和她妈妈搬到他家里来生活,究竟是哪一年的事情了。
只知道那会儿,自己应该还在上小学。
宋家群和张茜工作忙,宋思凡被爸妈放养,再加上以前的保姆什么都不管,他肆意妄为惯了,连张茜回家养胎,他都不太适应,更别提突然出现的宋晞母女。
这对“不速之客”对宋思凡来说,是他自由生活里阻碍。
既碍事儿,又碍眼。
而且妈妈动不动就会说,“思凡,你看你宋晞姐姐学习多好”、“思凡,你看你宋晞姐姐多懂事”、“思凡,你看你宋晞姐姐”
很烦。
耳朵起茧。
在家里上房揭瓦的皮猴子,哪里会乐意听逆耳良言,心说,那个非洲来的瘦竹竿好不好关他什么事?总和他念叨什么?
张茜越是说,宋思凡看着黑不溜秋的宋晞,就越是不顺眼。
但宋晞这女孩,她有她自己的脾气,发觉他不待见自己之后,她从不主动和他说话。
偶尔开口,也会怼宋思凡到哑口无言,实在不是个好欺负的人。
他也就只能给她起起外号,别无他法去表达自己的不满。
就这样一起生活了几年,后来宋晞去南方上大学,经常不在家,宋思凡居然会觉得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的不只是他,连“超人”都会抗议,拒绝他带着的路线,坚持走宋晞散步的那条路。
“超人”实在是个“大孝子”。
哪怕春天,宋思凡花粉过敏最严重的时候,“超人”也要扯着牵引绳,非要去走那条路过合欢花丛的路。
某年寒假,宋晞从南方回来。
经济条件原因,宋晞出行都是坐火车的,从南方折腾回来,要将近20个小时。
这还不嫌折腾,隔天还要起早,先练字,再去院子里练习英语口语。
他无意间发现了宋晞的火车票,是一张硬座车票。
宋思凡几乎发火了,拉着宋晞到角落:“你有病吧宋晞,硬座和卧铺差几个钱?你竟然坐20个小时硬座回来?”
宋晞表现得很淡定:“你才有病,春运火车票不好买,硬座能买到都不错了,别和家长说,免得他们担心。”
说完这些,她就拿着她的英语材料,学习去了。
宋思凡实在搞不懂,明明都上了大学,怎么宋晞看起来,竟然比高中时更累,
小少爷的人生,从来没有那么努力过。
他不能理解宋晞,但也有种微妙感觉,好像宋晞回到家里来,和他斗几句嘴,这个家才更完整。
在这种莫名感觉的影响下,天天惦记往外跑的宋思凡,偶尔也会找上一大堆理由,推掉两三次和朋友们的娱乐活动。
他多在家里宅上个一天半天,就为了嘴欠叫宋晞几句“小矮人”。
那年冬天,宋家群的工厂终于又生意兴隆起来。
订单多,只靠着宋家群和宋晞爸爸盯不过来,张茜也常常跑去帮忙。
家长们都还挺开心的,觉得能大赚一笔,连宋晞妈妈也经常跟着过去,给大家送些可口餐食,或者帮忙做做最简单的工作。
临近年关,家里喜气洋洋,但宋思凡总感觉宋晞其实并不开心。
尤其是在某天晚饭,家里人聊到鹭岛。
宋晞爸爸说在短视频app上刷到过一个视频,说是鹭岛的英仙座流星雨录影,很漂亮,转头问宋晞,是不是她夏天和室友去看的,就是那个流星雨。
宋晞有些走神,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在一起生活好几年,宋思凡对宋晞多少也有些瞭解,开心事宋晞明晃晃写在脸上,都不用别人问,就会像倒豆子似的,讲给家里人听。
她没说太多,说明不是很开心。
那天晚上工厂比较忙,宋思思睡后,家长们都去工厂那边了。
夜里宋思凡在客厅沙发里刷手机,琢磨着英仙座流星雨怎么招惹宋晞了,突然听见宋思思的哭声。
他去二楼查看,才发现小朋友在发烧,已经烧到脸颊都红了,像平安夜互送的那种蛇果。
“哥哥、哥哥我好难受”宋思思哭得嗓子都哑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平时宋思凡这个做哥哥的再怎么不称职,关键时刻也还是心疼妹妹的。
可是那一年,宋思凡还在上高中,照顾人的经验是一点都没有,手足无措,本能反应就是想打电话叫家长回来。
宋晞也没睡,听到哭声从楼上跑下来,她冲进宋思思的卧室,探额头试了试体温,又抱着宋思思哄,直接拿出手机打了辆计程车。
“工厂离这边40多分钟车程,等家长回来,还不如我们先去医院。”
宋晞很瘦,抱着宋思思有些吃力,又要帮她穿好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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