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的,她安静了一些,像个大?孩子。
上头演的是《穆桂英挂帅》,演完了,演员就啃窝窝头,人在戏里头扮演王侯将相,一离了戏,肚子都填不饱,面儿黄黄的。章望生手臂横在南北脖子上,过了会儿,他?很自?然?地捏了捏她的耳垂,软乎乎的。
南北抓住他?的手,抱在胸前,宝贝一般。
三?哥是我的,她这么想,非常快乐。
月槐树公社来了批知青,那已经是一九六九年的事?情?了。城里学校积压了三?届学生,初中毕业生,高中毕业生,他?们不走,天天忙着斗来斗去,往后的小?学生都没法升初中,这么乱糟糟的形势,到六八年腊月,有了变化。
六九年还?没打春,知青们都到位了。
这事?怪好奇的,社员们跑过去看,城里来的学生,大?的二十左右,小?的十六七,一共两男两女,住进了公社新糊的泥草房里。
学生们对公社也好奇,可没过个把月,彼此的好奇劲儿都没了。社员们本来觉得?这些都是城里人,结果一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到底是书生干活没劲。学生们则对乡下很快丧失了热情?和幻想,没有尽头的劳作,没有尽头的饥饿,他?们想家了。
其中一个跟章望生同岁,叫李崎,天天来队里看工分,看得?特别勤,总是觉得?是不是给他?弄错了。
李崎觉得?自?己?干了不少活,但工分并不高,日工值只有两毛钱。他?觉得?怪难受,一难受,就默默吹他?带来的口琴,章望生渐渐和他?相熟,教他?怎么适应劳动。
“我这肩膀上没肉,一天下来,扁担给磨得?又红又肿,来的那两个女孩子一累就哭,我是个男人,总不能也跟女孩子一样哭。”李崎还?嘴角长?满了一圈毛茸茸的小?胡子,看着青涩,但语气很逞强。
章望生说:“最开始都是这样的,咬咬牙,习惯就好了。”
“好想回家啊!”
李崎继续吹口琴,章望生问他?吹的什么歌曲,李崎说:“《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你听过吗?”他?本来跟望生一样,要考高中的,结果后来学校乱了套,他?也跟着人乱,乱着乱着,突然?上头有了安排,就落户到月槐树了,也就十几天的事?,决定特别快,跟做梦似的。
章望生没听过,李崎说他?还?会唱,能用俄语唱。
很快,章望生也学会了这首歌,李崎爱吹口琴,爱唱歌,他?一想家就在音乐上找安慰。
章望生又把这首歌教了南北,南北学的快,李崎说你跟你妹妹好聪明呢。
“三?哥,能跟李崎哥借口琴吗?”南北也听李崎吹口琴了,可真奇妙啊,那样小?的口琴,能发出那样醉人的声音,她很喜欢李崎,更喜欢李崎带来的不一样的东西lj。
章望生说:“不太?好,那是人家私人的东西,对嘴吹的。”
南北想了想:“洗洗行吗?”
章望生直摇头:“会洗坏的,别想了,你想听,让李崎吹给咱们听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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