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佣兵乐不可支,“龙是智慧生物,不是只会喷火的暴躁生物。”
梅蒂拉伸出食指补充,“它们只会在染上龙病后,才逐渐走向疯狂。”
佣兵将手臂向后搭到椅背上,向后仰头,“让我想想……”
他的视野中是倒立的地牢入口,赫尔达和倪克斯不知在下面捣鼓什么东西。
佣兵轻轻开口,“现在的法则一定没有能力赋予它巨龙的传承与世界的规则,那么我们猜测它只是个不懂事的幼崽。”
“在它诞生的初期,曾经连续数天都有北地的荒民发现它的踪迹,不是攀在山谷,就是在高大的山脉上。”
“因为魔法的枯竭会令它虚弱疲惫,它一定动都不想动,直到有一天它发现——法则的束缚失去了对它的掌控力。”
他慢慢将视野回正,看向两位同伴。
“它会怎么做?”
“它只是个幼崽,不怎么痛快的幼崽,难道不会憋闷吗?”
“我们可以类比一下,假设法则的束缚是处处管教它的凶恶教母,这些行为不让它做,那些行为不让它干,那么当它意识到,这个令它痛苦的家伙不过是个假把式的话,它一定会去把不被允许的事情,全做一个遍。”
“第一铁律首当其冲。”
艾恩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捋,“那么它必然会变换形态。”
佣兵努力接上前面的假设,“并且它绝不会看上地位低等的动物形态。”
梅蒂拉陷入思索。
“地位低等?”艾恩重复道。
“举个例子,比如它在羊群与牧犬这个关系中做选择,一定会选择牧犬;而最终又是人驱使牧犬来牧羊,那么它一定会选择人。”
艾恩说道:“我明白了,在法则失去束缚这个假设成立的前提下,的确很有可能。”
梅蒂拉笑了笑,“并且佣兵基本都是依靠动物的本能来推测的,有些听起来十分像幼崽行为分析手册。”
赫尔达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大厅,“灰阁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书吗?”
梅蒂拉无奈道:“当然,书里后半部分对人类幼年期的成长分析得很有道理,我刚把你捡回来养的时候,基本都是照着书上做的。”
小学徒上来的时候,只听到了佣兵的尾音。
赫尔达不满地缠着他们重复一遍,“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我也想听一听。”
佣兵敷衍小学徒道:“我们在猜巨龙是个叛逆期的小朋友,逆反心理特别严重,一定要和法则反着来,可能还特别得意。说不准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变来变去,比如变出一条毛尾巴,或者……”
男人识时务的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倪克斯正站在不远处,阴森森的盯着他。
地牢的门作为她身后的背景,本就看着十分可怕。
此刻她手里牵着两条链子,链子末端拴着两只仿佛从地狱之门中走出来的丑陋怪物。
尖牙不再是豺狼的模样,它逐渐褪去了所有的毛发,鳞片完全覆盖了体表,四肢的骨关节向外侧翻,身体伏地,它现在看起来更像某种湿地巨鳄。
至于小羊,它的外表一直很具备欺骗性,看起来像一只长了利爪的羊,米白色的短毛,体格接近亚成年的马。
三个大人看着两个小姑娘牵出来的东西,一时大为震撼,不知说什么好。
梅蒂拉小声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不爱下地牢的原因。”
两个男人先是看看尖牙,然后艰难的将目光放到小羊的身上。
这显然就是赫尔达送给倪克斯的“宠物”。
“……不错。”艾恩勉强道。
佣兵憋了半天,不知道是怪物更可怕,还是瞪着他的少女更可怕。
为了缓和一下两人之间诡异且不知缘由的怒气,他恭维道:“那只白色的小羊还算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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