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现在没事了,你也……没什么事,我想搬回去。”
独处还是会让文乐知觉得不安,在大宅里人多,在盛心也有护理和陈姨跟着,他单独面对程泊寒的机会其实不多。晚上就算睡在一起,因为抗抑郁药有安眠成分,往往等程泊寒进来,他已经睡着了。可要是去外面住,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忐忑达到顶峰,一咬牙,便把放在嘴边酝酿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果然,这话一说出来,程泊寒就有点绷不住。
早上出门前,他特意收拾了一下,因为路津委婉提醒过他,在生活中要放松,不要把工作上的强势和威严放进来,这样不容易亲近,也让身边人有压力。
他穿了一件蓝色休闲衬衣坐在驾驶座上,为了能好好开车,眼睛上架了一副眼镜,自己对着镜子怎么看都是一副很有“亲和力”的样子。眼镜削弱了五官的凶和冷,攻击性没那么强了,再加上宽肩窄腰腿又长,人就看起来很贵气,也很性感。
可文乐知知道,这样的程泊寒只是个假象,他身体里面永远藏着汹涌的情绪和疯。而文乐知便是那个能放出这一切的开关。
“你答应过我什么?三个月,现在才过了一个月,就要判我死刑吗?”程泊寒咬着后牙,说完这句话停了停,大概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是在苛责和质问,声音很快软下来,又说,“我想道歉,想弥补,可是你说要搬回去,一点机会都不肯留给我,你让我怎么做?”
“三个月,真的可以吗?”文乐知小声问。
“……你想说什么,观察期结束之后如果我真放你自由,现在你就可以忍下来。是不是?”
“你不想回答的问题,永远不会正面回答。”文乐知低声说。
程泊寒被他堵得哑口无言。他这些话术早就被文乐知看穿,只是从未揭穿过。小孩会顶嘴了,会反问了,程泊寒面上不显,心里不是滋味。
文乐知怼完了,后知后觉有点怕,不肯再说话,只咬着嘴唇,一会儿便咬得又红又肿。
程泊寒目光落在那嘴唇上,喉结很重地滚了滚,只觉得这会儿又爱又恨,但还是不敢大声,继续放软了声音哄:“行,今天是个好天气,我们都轻松一些好不好?去山里转一转,你就当陪陪我,可不可以?”
说到最后,几乎是乞求了。
“我保证,你不愿意我做的事情,我一件也不做。你和别的男人说话,我也绝不吃醋。你想怎么样都行。”他把吃醋这两个字咬得很重,想暗示自己只是“作为伴侣面对竞争者”产生的正常情绪,而不是病态的占有欲在作祟。
左右是下不了车的,文乐知想了想,说:“我不想和你住一个房间。”
程泊寒压下太阳穴的跳动,咬着牙说:“行。”
第36章 只剩下害怕
山里空气确实好,吸一口满满都是青草香。偌大的仿古建筑建得也奇巧,在一处断崖上,俯身壁立万仞,抬眼飞鸟成群。
民宿里没有游客,只有闻君何和白离。直到进了门,文乐知才知道这是白离开的。
“清场了,” 闻君何坐在一张竹榻上沏茶,姿势像模像样,茶香弥漫,古韵悠然,但说出来的话很直白,“两天一晚的费用转给我。”
程泊寒点开手机转账,而后端了一杯茶递给文乐知。文乐知默默抿了一口,视线忍不住打量着房间陈设。
见他感兴趣,白离走过来,笑着邀请他四处转转。文乐知不愿意和那两个男人待在一块,便立刻站起来,跟着白离走了。
闻君何和程泊寒的视线同时跟着两人离开,直到看不见人影了,又同时落回来。
“结婚前不情愿,结婚后还不情愿,你怎么做到的?”闻君何有些幸灾乐祸。
程泊寒冷着脸,有点后悔听了路津的建议,要让文乐知融入自己的圈子了。
懒得理他,程泊寒径直问:“有几间房?”
“五间,怎么了?”
“你和白离住一间,另外三间都在装修是不是?”
“没啊,正常营业呢!”
“好,既然就剩下一间,那你让白离和乐知说一声,我们住靠悬崖那间套房就可以了。”
“……”
闻君何笑得挺大声,茶水都溅出来,好一会儿停不下来,直到听见程泊寒说“再付你两倍清场费”,才憋住笑,拿起手机晃了晃,说了一声“好”。
民宿的名字叫白袅,从建筑样式到房屋位置、陈设布局,都十分引人入胜。就连每一块瓦当、滴水都极为讲究。文乐知本就对这些感兴趣,这下子抛开了那些不快,沉浸在这些细节中,看得投入。
“云纹瓦当,还有玄武和青龙,太精致了。”文乐知站在廊下,仰头盯着那一块块青色半瓦当目不转睛,问白离,“是定制的吧!”
白离说:“找了北方的一位老师傅画的图,然后定做,再空运过来的。”
“很贵?”文乐知问。
白离说了一个数字,纵然对钱财没什么概念的文乐知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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