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初静平平静静地说着,程泊寒脸色沉重,一句话都没有接,也并不反驳。
说完了,文初静站起来,拿起沙发上的包,最后说了一个期限:“三个月。”
“三个月之后,等程老先生病情稳定了,你这边也解决了困难,你们就离婚吧。”她说着往外走,却被程泊寒的话拦下脚步。
他说:“离不离婚,你说了不算。”
程泊寒也站起来,他比文初静高很多,气势依然压人,又强调了一遍:“他既然喜欢了,就不能放弃。我也不会放手。”
文初静握着包的手气到发抖:“那你要逼死他吗?”
“我不会。”程泊寒很不喜欢听见这个字眼,很快地反驳道。但这句话仍像一道鞭子一样甩在他脸上,让他抬不起头来,最后只说得出一句毫无说服力的话。
“我会让他改变心意的。”
然后又重复一遍:“他一定会改变心意,留在我身边的。”
“如果他不会呢?”文初静反问。
程泊寒的精神一刹间被打倒在地。他咬着牙,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
“如果不会,那我放他自由。”
大宅里,程秉烛写了几个字,就扔了毛笔,招呼文乐知来写。护理十分小心地把老爷子扶到沙发上。程秉烛有些喘不上来,半躺在那里,手还指着桌上的砚台,说两句就要停一停:“老坑端砚……乐知,你试试怎么样……”
“外公,你别说话了,先歇一歇。”文乐知见状放下笔走过来,蹲下,轻轻握住程秉烛的手腕,慢慢搓他的手心,“医生不是让你不要着急吗?你听话啊。”
程秉烛闭上眼,缓了好一会儿,等气息平稳了,才把文乐知拉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乐知,你是个好孩子,泊寒他……我之前反对过你们结婚的,但泊寒铁了心,他很喜欢你,我知道你不愿意,没有办法才同意的。”程秉烛顿了顿,浑浊的眼球里露出老态和疲倦,“我老了,就算当时管得住,总有管不住的时候,想着你们处一处,你未必不喜欢他。”
“我太自私,泊寒也是……乐知,外公倚老卖老,提个要求,希望你们一直走下去,好不好?”
程秉烛大概在一周后才具备心脏手术条件,专家已经做了术前评估,告诫过程家人,这时候千万要顺着他,不能受刺激。文乐知来老宅已经陪了程秉烛四天,白天上课,晚上回来,和老爷子说话、写字。
程泊寒晚上也来,和文乐知睡在原先自己的房间里。
两个人在老人面前都装作若无其事,但程秉烛再衰弱也看得出他们出了问题。文乐知的局促和回避,程泊寒的克制和狂热,让他们的关系处在一种极度拉扯的危险当中。
文乐知对程秉烛几乎有求必应,但唯独这次卡了壳。
“外公,手术肯定会很成功的,您不老,只要注意保养,会好起来的。”
文乐知回避了程秉烛的问话,随后似乎因为不能给老人明确答复有些愧疚,自顾不暇的人还要小声劝慰着别人,认真的样子让人心疼。
程秉烛一生杀伐果决,如今对着一个小辈,想要再用些话术或者手段的心思便觉得有些不堪。他叹了口气,剩下的事,就看程泊寒造化吧。
手术前一天,程中、程俞兄弟俩都来了,在场的还有程曜和程泊寒。一家人貌合神离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明面上关心着老爷子的手术,私底下涌动着多少暗潮就不得而知了。
文乐知全程安静坐在餐桌旁,闷着头吃饭,但吃得少,几口下去就停了筷子。期间程泊寒扫了几眼过来,将一盅汤往他面前推了推。文乐知喝不下,但还不至于当着外人落程泊寒面子,便象征性喝了几口。
程秉烛吃到一半,说累了,要上楼休息。大家都站起来,帮着护理把老爷子搀到轮椅上。眼看着老爷子要走,该说的话却没有说,站在一旁的程曜最先沉不住气,张了张嘴,被他爹程中一个眼色顶了回去。
老爷子一走,大家没那么拘谨了,餐厅里火药味渐渐涌上来。说到底曾经都是一家人,不用装,也不必藏着掖着。
程中板着脸,端着家中长辈架子,叫管家撤了餐具,沏上红茶,很快切入正题。
“晚上都不要回去了,明天父亲手术,我和程俞盯着,”程中视线在程泊寒脸上落定,接着说,“其他人在家里等消息。”
程曜立刻说:“好的,爸。”
程泊寒不明显地笑了一下,站起来,对其他三人视若无睹,一只手轻轻搭在文乐知肩上,低头问他:“累不累?早点上去睡吧。”
文乐知便顺着程泊寒的力起来,点点头,也没说话,转身往楼上走。
见两人完全不当回事,程俞当先恼了。他懒得做样子,做了十几年也够了,开口便不客气。
“文家坑了通达多少,你心里清楚,为了一个文家小少爷,给文家补窟窿也就算了,如今还对文怀放水。泊寒,说到底你是个外姓人,就算通达没了,你也不在意吧!老爷子病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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