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契来往她面前一递,“你的身契,二舅母给的。”
银红一见身契,眼眶里便湿了,到未真想过还能见着自己的身契,嘴唇不由颤抖起来,却是不敢去拿了那身契,慌忙摇头道,“姑、姑娘您且收着,不必给婢子的,您收着罢。”
顾妙儿疼得不想说话,她本就是娇惯了的,这般的疼,哪里受得住,还是桃红接了她的话,劝起银红来,“姑娘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吧,我的身契,姑娘早就还了我的,只要你今后好生伺候姑娘,就当还姑娘的恩情了。”
银红忙道,“婢子当牛做马……”
到给桃红打断了话,“别说这样的话,姑娘不爱听这些的。你同车夫说上一声,去往青山书院,姑娘的表哥在青山书院,到时候我们就在书院外边等,你去寻了表公子出来就好。”
银红点头,将身契仔细地收了起来,“姑娘的东西都在国公府里,这几日可如何是好?”
桃红也不急,她心里自有成算,只不与银红说开罢了,太太留下的东西全叫李嬷嬷捏在手里,反正那是太太的东西,她们姑娘也就由着李嬷嬷捏着,也当是李嬷嬷伺候太太一场得的缘法罢了——她老爷手里头早替姑娘预备了东西了,又怕太太瞧见了多思多想,早换成了银票叫姑娘给收着,她是贴身的丫鬟,银票自也在她手里头呢,反正不给李嬷嬷知晓,才叫她今儿得了姑娘的话就敢这么着就同银红一道往二门上等姑娘了。
“姑娘的事,你不必担忧,”桃红仔细地替自家姑娘拭汗,瞧那脸儿刷白,叫她看着都心疼,也不知那起子人如何待她们姑娘的,“有姑娘一口吃的,必不缺了我们的。”
银红点头,“我既是从国公府出来,就一心一意地跟着伺候姑娘。”
桃红知道自家姑娘的心意,她家姑娘素来心善,也非那样儿不分青红皂白就信了人的,必是昨夜里银红有护过姑娘一回,才叫姑娘亲往二房去寻二夫人拿了身契。“嗯,就跟着我一道儿好生伺候姑娘。”她稍顿了一下,还是再加上一句话,“李嬷嬷虽将姑娘打小伺候到大,姑娘待李嬷嬷的情份也不同,可你记要记得,姑娘才是我们的主子,万事儿还得姑娘说了算。”
银红受教了,到是问上一句,“婢子瞧着李嬷嬷在国公府里甚为得意,姑娘怎的不叫上她一块儿离了这国公府?”
桃红叹气,“嬷嬷她有别的志气儿,我们姑娘是行不得那事的,叫嬷嬷失望一回。”
银红不再问了,适可而止的道理,她是懂的。
到了青山书院,银红就跳下了马车,见姑娘还靠在桃红身上,面上一丝血色皆无。她咬了咬唇,便回过头往青山书院门上跑,一手还稍提了裙子,待得那院门上便香汗淋淋了,还被人给拦住了。
“是哪个府上的,我们书院可不容人随意进出。”那人就要轰她出去,
她两手扳住门把手,喘着气儿道,“我来寻我家公子,这书院里的温庭开,劳烦小哥同我们家公子说上一声,请我们家公子出来一趟。”
那人见她香汗湿了面容,面容又娇艳,就将她当成了温庭开屋里伺候的人,看她的眼神便有些异样,“呵呵”一笑,“甚么出来一趟,是你要来寻你家公子……”
银红见状,心哆嗦得厉害,赶紧从袖子里取出一点碎银子来,将他的话打断了,“劳烦小哥了。”
那人收下碎银子,还试图去摸她的手,被银红惊慌地躲开,他还摇头晃脑起来,人就往里走了,“当自个是甚么贞洁烈女呢……”
他那声儿不轻不重,刚好钻入银红的耳里,叫银红死死地咬着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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