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得温庭开一怔,不由得望向梁山长,略怔了一下,才恭敬地一揖到底,“学生愚钝,还望先生指点。”
梁山长捋着胡须,笑着道,“可知道如今朝堂局势?”
温庭开自是留意过,被梁山长问起到也不惧,如实回答起来,“官家登基多年,皇子个个年轻力壮,恐有些……”
“大胆!”梁山长轻喝道,瞬间就凝了脸色,“这话也是你能说得的?”
温庭开连忙请罪,“都是学生无状,还望先生指教。”
梁山长见状,到有些欣慰,“你出自江南,在家中可是定了亲?”
温庭开一时摸不清梁山长的想法,可他到底是敢于将自己认定的事说出来,“虽未定过亲,可学生却是要娶的。”
“哦?”梁山长面露疑惑,“如何一回事?”
温庭开被提起此事,还有些羞意,“是姑家表妹。”
梁山长失笑,“表妹可是失怙?”
温庭开到有些诧异,“先生竟是猜中了。”
“瞧这样子,哪里就看不出来?”梁山长捋着胡须,更不把那表妹放在眼里,到扯开话题,“可知我为甚还在此处为山长?”
温庭开有些犹豫,“先生之事,学生不尽知。”
梁山长一笑,起身,双手负在身后,“我梁家虽自称是书香门第,我当年也高中探花,又娶了苏阁老府上的幼女为妻,谁不羡慕我?入朝为官时也是深受官家信重,也是我自知在朝堂中与人勾心斗角不成,就远了离朝堂成了这书院的山长,人又称我为大儒。”
温庭开仔细听着,听到最后,面色就有些僵硬,心下也猜出了梁山长的意思,又觉得着十分憋屈,“您既是娶了苏家女,何以、何以……”
他说到后面,终究是不忍落了梁山长的面子,终是未说出口。
梁山长轻笑,“既有端庄贤妻,又有红袖添香之爱妾,岂不是更好?”
却叫温庭开听得不顺耳,思及上回秦焕提及的表妹,他岂有不知梁山长便是秦焕的亲舅舅,那表妹便是梁山长的女儿,“论起来在下是学生,不当驳了先生的面子,只学生觉着您这样子既有了正妻家的支持,得了他们家的好处,还将她晾在一边,您到与爱妾厮混,学生实在是、实在是……”
他倏起站起来,“学生敬重先生,乃是因着先生的学问,可先生这般既要又要的姿态,学生实在是学不来。今日若有得罪先生,还望先生大人有大量,宽宥学生一回。”说罢,又是长揖到底。
梁山长亲自将他扶起来,面上没有半分被冒犯的怒意,反而是笑着迎上他的目光,“到底是我的学生,不因着我是你先生之故就不敢说我的错处,真乃可造之材!”
却叫温庭开心下一松,“先生大肚,实是学生的福气。”
梁山长朝他摆摆手,“且回去吧,好生读书,恩科上好好努力一回,别叫先生失望。”
温庭开恭敬地再行上一礼。
梁山长看着他出了院子,双手拍了一下,从左边走出来个绛紫色的身影,正是那位陆敏衍,神情冷淡,看向离去那人的眼神带着一丝冰冷,叫梁山长都有些意外,“陆兄觉着我这学生可如何?”
陆敏衍淡淡瞥他一眼,“是个知机的,到不捧着你,还敢说你的短处。”
梁山长被说着毛病处到也不生气,他们夫妻自有另一番相处的情趣,这只情趣不当为外人所知,他自也不会同陆敏衍提及,“既不是那般莽撞、不知变通的、也非是那种投机取巧惯会奉承人的,不失为个君子,叫我家宝珠嫁于他,到不会叫宝珠吃了亏去。”
陆敏衍闻言,神情更淡,“何须这般,到叫他白占了便宜。”
梁山长望他一眼,打趣道,“你呀未成过婚,哪里知道这中间的关系?宝珠总要嫁人,我是男人,晓得男人的想法,不管嫁谁都恐怕要面对舅姑,还不如嫁个弱势些的,叫他们只管敬着宝珠就成。”
陆敏衍便不再说这些,就往英国公府上去。
顾妙儿回了英国公府,面上还是含着笑意的,脸颊带着一丝红晕,到底是羞的,时不时地想着表哥那副呆样子,到又觉得自个儿唇瓣上烫烫的,好似沾了甚么火一样。
桃红还跟她打趣,“姑娘,您现下儿可放心了吧,表公子他定会叫姑娘如愿的。”她说着先下了马车,就去扶着顾妙儿下来。
顾妙儿虽心下这么想的,到不敢这话说出口,主仆俩一道走向侧门,到不意间见后头宁国公府上的马车过来,让两人都不由侧目瞧过去,绛紫色的身影便下了马车,马车并不入府里,他只身一人进了往她们的方向过来,叫她们主仆看得一时怔愣。
偏那身影好似未见着她们主仆一样,神情冷淡地进了侧门。
顾妙儿方才被他在青山书院莫名其妙一阵排喧,现下儿还记着呢,见他这副不将人放在眼里的样子,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却被桃红惊怕地扯了扯袖子,她只得悻悻然地装作没事一样。
桃红见着他去的方向,深深地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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