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里的器具,黄氏仿佛是看到了别的人也是这样对她的丈夫。
动摇的心瞬间坚定下来,她得去。
“好,我都听夫君的。
只是,这个事要如何与爹娘说?
还是等过了节再说吧,别让大家都过不好节。”
黄氏就看到丈夫唇角上扬,薄唇轻启。
“没人会说什么的,我们是一家人。”
这一瞬间,黄氏都觉得以前都是自己眼神不好。
明明,她的丈夫是这么会说情话有情绪的人,以前自己是怎么觉得他刻板的呢?
他这样,跟三弟的油嘴滑舌不同,与二弟的讨巧又不同。
还是温润的谦谦君子,只是更合自己的眼和心了。
他有在为自己改变的吧?
贺元继顺手把帕子递给她,又接了器具漱口,不由多看了两眼眉眼带笑面带红晕的夫人。
恍惚间,犹如刚成亲的那夜,也是烛火摇曳,她坐在铺了大红锦被的床上。
他掀了盖头,她只抬头看了自己一眼便娇羞的低下了头。
虽惊鸿一瞥,也让他看清了她眼中的羞涩爱慕。
婚后这许多年,她为自己生儿育女孝敬爹娘,从未有一句怨言,比当初的情分更加深厚。
拼命
“你别先说了,等明日从岳家回来后我去与爹娘说。
放心,他们会理解的。”
贺元继是一门心思读书,但他自觉不是个只会读书不通世俗的人。
什么事什么时候该他去做,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一切有我。”
黄氏要出口的话最终没有说出来,而是默默点头。
一切有他,真好。
女人这辈子,有男人担当着,还要求什么呢?
这一晚黄氏都没有睡熟,她又不敢翻身吵醒身边已经熟睡的丈夫。
心中的那种喜悦,幸福,控制不住就要冲出胸腔来,她想与人分享这份激动和欢喜。
同她一样没有睡着的还有贺顺,他回去跟爹娘说了三爷交代的话。
母亲当即就兴奋的拍手,差点喊出来。
他一边给母亲抚着背,一边询问。
“娘,您这么高兴做什么?
三爷说了不一定的事儿,也还不知道三爷说的是谁呢。”
三爷让他回来说他就老老实实的回来说了,至于别的他就没有多想。
没有定的事儿,他多想也没用。
赵氏可比他想得多想得透彻,狠狠点着傻儿子的额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是真的傻到家了,你就不想想,那是三爷亲自跟你说的吧?
三爷都看不上翠喜,要给你定个好的,对方在各方面肯定是没得说啊。”
贺顺还是一副弄不清楚状况的模样,还问,“难道娘知道是谁?”
这会儿就连只是在贺家赶车的管牛马的贺长都看不下去了,他也承认自己不怎么聪明,不然也不会在贺家一辈子,到老了还只有个管马厩的差事。
但他这大儿子是真的不聪明,比他这个当爹的还木讷。
幸好也就是三爷不嫌弃他,还愿意带他在身边用,还愿意给他指门婚事。
除了欢喜儿子的婚事有着落,贺长两口子更激动于三爷重情。
听儿子问是谁的话,贺长直接黑着脸教训儿子。
“别管对方是谁,只要是三爷定的,就是对的。
咱们一家子都是贺家的下人,这些年全靠有三爷诸多照顾着,你和阿争才能有现在的出息。
你记住了,你活着是三爷的人,死了也是受三爷驱使的鬼。
三爷吩咐什么你就做什么,别问那些不该问的。”
贺长知道,他这大儿子没什么出息,但要不是有三爷,大儿子这辈子顶天了也就是个车夫。
得了机会跟着三爷习武,如今又能在夫人那里伺候,三爷还能不嫌他儿子笨,都是三爷给他的造化。
小儿子是机灵,如今也是有编制有朝廷俸禄拿人了,是出息了,但不也都是靠三爷给的造化?
他们一家记不完贺家的恩,报不完三爷的情。
赵氏拉着儿子又坐下,细细跟他们爷俩个分析,她知道她丈夫也是脑瓜子不太好使。
好在,他分得清好坏。
贺顺给爹娘都倒了一杯茶,老实乖乖的坐着等娘说话。
结果他娘先没说自己,而是先说他爹。
“老头子你也别总是骂儿子了,儿子是没多机灵,但事做得稳当,三爷吩咐的事都能办好,这也是我儿子的一个优点。”
贺顺觉得娘说的对,于是点头同意。
三爷吩咐的事,他就算是拼了命也会完成。
贺长不说话了,他不是不知道大儿子是一根筋。
向来三爷也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吧,他也就只有这一个可用之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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