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去,身上还是一阵阵发冷,闫远缩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地看手机。骆维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询问病情,还问他需不需要照顾。闫远心里一暖,有些触动,回了一个“感谢”的表情包。
谁知骆维竟然秒回:
「好点了吗?」
闫远正难受着,但还是回道:
「嗯,好多了。」
随后又发了一条: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工作,晚安。」
骆维那边反反复复显示了很久的“对方正在输入中”,不知想说什么,可最后发过来的也只是简单的三个字:
「明天见。」
第二天一早,闫远还低烧着,忍着恶心吃了早饭,匆匆赶往对方公司进行谈判。
对方的品质经理很不好对付,闫远在会议桌上据理力争:“更换其他品牌的元器件的确没有出现类似故障,但这个故障本身就很难再现,即便是有问题的模组,也不是每次都频闪,并不能得出结论是我们的问题。”
“闫课长,你这么说就推卸责任了啊。我们也难做的啊,客户那边都因为这个故障要走召回程序了,天天找我们赔,我们怎么办?我们只能找你们赔啊!”
对方咄咄逼人,态度强硬,闫远尽力维持着表面的笑容,后背已经开始冒虚汗。可能是太久没有被标记过,这次的排斥反应比以前还严重,他紧攥着拳,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这时,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抚上他的后背,闫远一转头,看见骆维皱眉看着他,神色透露出担忧。
一旁的业务赶紧笑着打起了圆场:“哎!咱们都合作这么长时间了,盛达的信誉我们还信不过嘛!后续可以双方协商再找第三方机构鉴定一下嘛!这么着,咱们先去看一下新项目的实验,产品异常的事过会再谈!”
“行吧。我带你们过去吧。”
闫远忍着反胃跟着对方进了实验室,闷热的静电服贴在身上,实验室里有些刺鼻的异味让他更加想吐了,只好找了个借口溜进了洗手间,扶着洗手台干呕,身体不停发抖。
“试一下这个吧。”骆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不知什么时候跟进来,妥帖地把药和拧开的水一起递给闫远,“这个药对于alpha信息素排异引起的症状很有效。”
“你怎么知道?”骆维低着头,有些苦涩地笑了笑:“我也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我闻得出来。”
闫远闻言一惊,他已经努力去除郑潜鸣的信息素,不仅吃了信息素代谢药物还喷了专用的阻隔剂,就是怕被人发现。“很明显吗?”骆维摇摇头:“挺淡的,一般人应该闻不到。只是我天生对信息素比较敏感。”
他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想要替闫远擦掉额头上的汗珠,手伸了一半又迟疑地垂了下去,把纸巾放在闫远手心,然后转身离开了。
闫远吃了药,果然好多了,下午顺利完成谈判,签好了处理协议,悬着的一桩心事落了下来,心情也轻松多了。他想感谢一下骆维,正好晚上无事,就请对方出去吃饭。骆维看上去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
饭桌上,闫远简单表达了谢意,骆维也客气了几句。然后,气氛就变得异常尴尬,诡异的沉默如涨潮一样没过相对而坐的两人,闫远轻咳一声,开口道:“那个,你毕业有什么打算啊?”
“先看一下公司能不能留用,不能就投投校招。”“哦”闫远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的年龄差距摆在这,确实没什么共同语言,他也不是那种爱给年轻人建议的前辈,于是便闭了嘴,安心吃饭。
可骆维终于沉不住气,突然问道:“那个人是你男朋友吗?”
闫远正在夹菜的手一滞,表情变得很勉强,收回胳膊时还毛躁地碰倒了水杯。骆维立即起身替他扶起水杯,擦干净桌子,又注意到他袖口的水渍,递上了纸巾。闫远看着骆维年轻帅气的脸,对方虽然年纪尚小,可给人的感觉稳重又温和,良好的家庭培养出的体贴和教养在他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呈现。
而郑潜鸣却总是锋利而莽撞的,带着从不考虑后果的疯狂和直逼底线的侵略性。
“是前男友。”闫远低声回答。
“那,为什么还——”骆维看着他,欲言又止。
闫远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这段感情的纠葛是一团连当事人都理不清的乱麻,单纯如骆维肯定更无法理解。所以他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不提这些了。”可骆维不依不饶:“你是自愿的吗?他这样做考虑过你的身体吗?”
“你别管了。”闫远躲避的眼神显然已经说明了一切,骆维语气难得的激烈:“这是犯罪,你应该直接报警!”
“是吗?”一道冷冽的声音在背后阴沉地响起,闫远身体瞬间绷直了,他对这声音太熟悉了,只是万万没想到对方会出现在这里。催命符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郑潜鸣终于走到闫远身后,在骆维愤怒的眼神中把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力度像要把他的肩骨捏碎,问道:“怎么现在想起报警了?我操你的时候不是口口声声说可以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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