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跟着一串护卫,他带着谄媚的笑容看着谢允洲:“端王您大驾光临,快进来歇着。”
谢允洲并不理他,依旧看着已经跑到远处的言乔,脸上的笑已经消失。
这男人也是个人精,眼珠子看向言乔的背影,挥手对着自己身后的护卫们尖声道:“把那贵人给端王请过来!”
十几号人瞬间齐刷刷地跑出去,很快便撵上了想要逃跑的人,拦住他的去路。
言乔腿软了下来,一下子瘫在地上。
护卫半是尊敬、半是胁迫地把他拎到谢允洲面前,放下。
言乔小脸惨白。
谢允洲慢悠悠地俯身,拇指抚过他嫣红的嘴唇,嘲弄道:“跑什么跑?就你这幅样子,在外面如何能存活?”
说着,把人横抱起来,便大步跨了进去。
言乔有些泄气,不再做无用的挣扎。
他的包袱里面有路引和银票,可都被谢允洲收走。
如今他确实无路可去。
相府回不去,黑骑令牌也被夺了,谢允洲断不会给自己机会再见到言之意,言嘉慕那该死的眼下又远在南方。
大门咚得一声阖上,彻底与外面断绝。
言乔最后瞧了一眼,被迫回笼思绪,默默观察着四周。
这里面的布置倒不似他想的那般可怕,甚至算得上雅致。进门左右两边是幽深的抄手游廊,雕梁画栋,上面细碎缀着浅紫的花儿。
谢允洲抱着他,并未拐过去,而是径直往前走。
又经过一处池塘,上面是拱形木桥,下面满是红莲和绿荷,亭亭玉立地绽放着,时不时还能看见鲤鱼从下面游过。
过了桥,便是一处处檐牙高啄的楼阁,鳞次栉比,灯火通明,皆亮着黄澄澄的烛光。
谢允洲抱着他走,似是心情不错,对身边一直殷勤跟着的蓝衣男人道:“戴泗,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可办妥了?”
言乔迅速瞟了一眼,刚刚命人抓他的,便是这戴泗。
“哎哟,您交代的事情,小人日夜都搁在心上,自然是办得稳稳妥妥。”
戴泗依旧讨好地笑着,似是不经意地打量一眼言乔,接着道:“按您的吩咐,清风阁里里外外都重新修缮了一番。引了活水穿庭,日头照上去瞧着波光粼粼的。”
“至于花草,也不知道这小公子偏爱什么,就都置了些,现下那缠枝牡丹和剪春罗开的最好,是极为赏心悦目的。屋顶铺了金黄琉璃瓦,梁是上好的云顶檀木,卧房内铺了汉白暖玉,请了工匠凿地为莲,嵌了金珠,赤足踏上也只觉得温润,走过更是如步步生莲般巧妙。”
“更妙的是,您差人送来的夜明珠,小人也安置在了里面,嚯,莹莹生辉,那瞧着可是漂亮极了。”
谢允洲噙着淡笑,任由戴泗喋喋不休地开口,只是听着,似是兴致不大。
戴泗心中一突,他哪还做得不够?让这位爷不甚满意?
眼珠一转,戴泗大着胆子开口:“床是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被衾皆是都城最好的料子,睡上去包管让小公子舒心。”
往床上讲,才是说到点子上,谢允洲含笑看了他一眼。
戴泗恍然大悟,又促狭一笑,越发大胆起来:“这床虽精致,但造得坚固又宽阔,尽可折腾。罗帐上绣了银线海棠,还挂了香囊,里面备足了软玉香,王爷尽可夜夜春宵。”说着,戴泗的视线又隐秘地落在言乔身上,暧昧又黏腻。
言乔沉默地听着,心中一阵恶寒。
软玉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现在跑还来得及么?
谢允洲此时终于开了贵口:“不错。”
戴泗如蒙大赦:“哎呦,王爷您满意了就成。”
接着又弯着腰,为谢允洲引路:“过了这片空地,便就是清风阁了。”
谢允洲略略点头,正要继续走,忽地,空地四周涌上些人来,男男女女都有,皆是锦衣罗裙,容貌姣好,各色衣裳掺杂着,看起来姹紫嫣红的,令人眼花缭乱。
言乔被惊到,搭在谢允洲肩上的手瞬间握紧,他大致扫视过去,清纯的、妖艳的、羞怯的、热情的,各种类型,应有尽有。
他说前面瞧见的那些楼阁里怎么没个人影,原是都在这儿等着。
言乔怔怔地望向谢允洲,这厮是在这处建了个后宫么?
谢允洲脸色却沉了下来,他拢紧怀里面的言乔,瞥了一眼戴泗,不发一言,直直地穿过去。
言乔自然随着他走过人群中间,鼻间浮动着各种脂粉的味道,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几步路的功夫后,终于到了这清风阁,言乔抬眼瞧了瞧,果真是金碧辉煌,豪奢得很。
戴泗一脸为难地跟着,眼看着端王要走进去,才不得不开口:“王爷,这是贵妃的意思,那些都是仔细挑过的,决计是些身家清白的。”
谢允洲没理,他先是把言乔放下,推了人一把道:“你先进去。”
言乔慢吞吞地跨门,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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