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屋子里走,“外面风太大大,站久了又该发烧,我们回屋里歇着。”
这么一搂,他才发觉裘衣底下的身体,比看起来还要瘦削。
夏宵手指紧了紧,忽然俯身将晏瑾抱起来,快步往卧房走。
晏瑾一惊,手里护着花枝,无所适从道,“离房门不远,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不用抱。”
夏宵低头看他,晏瑾整个人裹在蓬松的裘衣里,抱着他就像抱着一只惊慌的小动物,“你吹久了风不好,这样快些。”
屋内气温太高,夏宵脱了外衣搭在架子上。
回头看见晏瑾插了梅花放在桌角,他走过去,手指拨了下梅花花瓣,忽然道,“你在昱国的遭遇,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晏瑾回来之后,身体变差了精神也不好,夏宵大约很在意,每隔几天就要问一次这个问题。
可晏瑾实在不想提,仔细回想,那四年里似乎没有什么事,给他留下的回忆是好的。
于是他又开始转移话题搪塞过去,“昱国那段时间很平淡,没什么可说的,还不如聊聊这几年你发生的事。”
他趴在桌上,手指碾着一瓣掉到桌上的梅花,将夏宵认真看了看。
离开琦国之前,夏宵的名声就传遍朝野上下。他出身名门,祖上三代为朝廷命官,与他卓越才学并称的,是他让无数男女倾倒的相貌。
琦国与昱国不同,没有太强的世俗偏见,婚恋中无论双方是一男一女还是同为男子女子,在他们看来都稀松平常。就连晏瑾父亲那位老皇帝在世的时候,后宫选妃也是男女一起选的。
夏宵年纪尚轻时,每个月到他家求亲的男男女女已然不少。晏瑾离开后,他超越父辈的成就官至丞相,模样也出落得温雅俊俏,仰慕他的人应该更多了才是。
但是晏瑾回来之后,并没有在后院看见他的家眷,偶尔跟相府里下人唠嗑,提起夏宵的逸闻艳事也是空白如纸。
晏瑾好奇想问问他,可转念一思忖,对方这些年频频拒绝飘飞而来的桃花,说不定是因为心里面已经找到属于他的那一枝,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没能付给那人一个明媒正娶。
晏瑾离开这些年,错过的东西太多了,他才刚和夏宵熟悉起从前的情谊,现在就追问对方隐私似乎不太合适。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间,他将梅花碾成了一片红沫。夏宵盯着指尖那点嫣红,拿出手帕帮他擦了擦,将那只冰凉刺骨的手握了片刻,又塞回暖和的裘衣里。
“坐着冷,要不要回床上躺着?”
晏瑾连忙摇头,他现在每天超过一半的时间都窝在床上,再不多走动走动,恐怕以后连走路都不会了。
夏宵见他不愿意,也不勉强,只是将一缕绕在帽檐上的长发别到他耳后,“最近每日都在下雪,天气太冷了。等再过一两个月回暖,会好受很多,到时候我带你出府转转。”
晏瑾安静地注视他,认真听他把这些话说完。每次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体会到家乡的好处——这里虽然没有宠爱他的家人,却有关心他的朋友。
他低声说了句“谢谢”,夏宵微微一笑,又跟他聊了会儿朝中见闻。
晏瑾认真听着,正想开口搭话,一名婢女推门走进来,附耳对夏宵说了什么。
夏宵脸色微沉,嘱咐晏瑾两句,起身径直出了屋子。
晏瑾目送他离开,那眼神几乎是舍不得——对方走了之后,满室又只剩他一个人守着烛台与火炉。
这间客房很大,可越是空旷,他越是觉得孤独。
晏瑾推开门,望着回廊尽头处的转角,那一抹黛青色影子刚好消失在飘摇的风雪中。
他拢着衣裳靠在门边,漫无目的地猜着,夏宵这么着急,多半是他那位庶出弟弟夏临见不着他,又闹脾气摔东西了。
夏宵承诺说要带晏瑾出去转转,实际上没有让他等一个月。
大雪过后接连放晴,屋子外暖和不少,顾楠送了张请帖到相府,夏宵看完,专程腾出一天时间,带着晏瑾和夏临去河边赴会。
顾楠每年在昱国与琦国之间奔走,两边的关系都经营的很好。芷兰河的河水没有结冰,他租了一艘画舫,邀请许多朋友过来游玩。
众人谈笑间,顾楠频频把话头抛给晏瑾。他的本意,是想让晏瑾熟悉熟悉这些富家子弟,多交些朋友尽快适应琦国的生活。
晏瑾一个人在相府呆的无聊,的确很想有人能陪着他。可突然把他丢到喧嚷的人群里,看这群陌生的人推杯换盏,还要没话找话与他们套交情——
晏瑾学不来顾楠的左右逢源,只觉得快要窒息了。
他借口出去透气,站在画舫边上凭栏远眺,冬日阳光落满裘衣,为他的侧脸镶上一道温柔的金辉。
晏瑾靠着栏杆,岸边覆满积雪的树缓缓往后退去,他将手伸进阳光里,剔透的指节被日光照得近乎透明——
皇室手足相残,晏琛这几年戕害兄弟的行为,引起朝中一批大臣的不满。他们认为晏琛德不配位,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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