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瑾,簇拥他往屋外走。
萧络与他擦身而过,鼻端飘过从前在晏瑾身上闻过很多次的香味,只是这回混了甜腻的脂粉气,刺得萧络皱起了眉。
他下意识伸手,抓住了晏瑾的肩膀。
方才的热闹瞬间冷淡下来,众人屏息静气看着萧络。这事毕竟是皇帝的意思,一旦出了岔子,候府中谁也逃不了干系,众人唯恐他在这种时候突然发难。
然而,萧络只是抓了对方片刻,什么也没说。
盖头微动,晏瑾扭头看他时,他仿佛被灼伤般抽回手,吩咐婢女道,“走吧。”
众人扶着晏瑾离开了,只剩萧络站在空荡荡的卧房门口。
他曾在这间房中与晏瑾缠绵过很多次,而如今,就算是这种不伦不类的关系,也不能维持了。
从今往后,晏瑾不再是定安侯夫人,也不再是萧络的男妻。
凤衡赐给耶律格的宅子,耶律格自己喜欢的很,跑去找人做了一块匾额,上书耶律府。
他现在不缺钱,这三个字用金子打造,豪横是豪横,可惜看起来又土又俗,不知道的还以为此处住了个暴发户。
这桩婚事是凤衡赐下的,耶律格在月城举目无亲,在他的盛情邀请下,凤衡很给面子地到了府上,亲自为他坐镇。
皇帝一来,文武百官拜贺的帖子蜂拥而至。成婚当晚,凤衡坐在大堂上首,里里外外挤满了人,绝大部分是看在凤衡的面子上出来露个脸,剩下的就是闲的没事跑来瞧热闹看笑话。
耶律格如愿以偿娶到娇妻美眷,整个人精神抖擞得意洋洋,走路时好似带着风,笑得脸上的横肉都要拧到一块儿去了。
在司仪的唱和下,新人拜了屋外的天地和屋内的凤衡,再要夫妻对拜时,耶律格袍子一丢跪下了,晏瑾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穿着繁琐婚服的身子依然修长笔挺,宛如立在嘈杂人群中的一枝秀竹。
旁边候着的家仆催了两声,晏瑾置之不理,突然抬手掀了盖头。精致的妆容服饰,将他的脸衬得昳丽无双,从前这张脸是冷清的,今晚却冷艳得让人呼吸微滞。
四下里一片抽气声,众人只听说新娘子很美,却没想到美到这个地步。再看旁边那山猪似的耶律格,更觉得这美人实在可怜。
凤衡一只手搁在桌上,闲闲撑着下巴。盖头飘然落地后,他眼中闪过惊艳,然而很快就被惯有的沉静压下去。眸子里暗沉的风波翻涌,外人看来他仍然气定神闲。
隔着人潮,晏瑾对凤衡道,“进入昱国这么些年,我一直被你攥在手心拿捏。凤衡,这一回,我想自己做主。”
凤衡蹙眉,不知道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但他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安。
他站起身向对方走过去,每走一步,晏瑾就后退一步。
“你离我远点,我害怕。”晏瑾握住了袖子里的东西,像是在给自己鼓气,“我之前说过了,在这件事上,我有的选。”
亮光一闪,随行太监惊叫着护驾,十多名侍卫蜂拥而至,拔刀挡在凤衡面前。
凤衡似有所感,一掌挥开身前那名侍卫,怒斥道,“堵在这里做什么?过去拦住他!”
众人才反应过来,晏瑾拿出袖子里的匕首,不是要刺杀皇帝,而是——
围观众人连同耶律格,连忙冲上去阻拦,然而事情已经来不及。
没有半分迟疑的手起刀落,匕首对准了晏瑾自己的心脏,猛然刺进去,血水涌出来沾湿婚服,让瑰丽的颜色更深了一层。
晏瑾胸口剧痛眼前发黑,倒下去之前,他看着凤衡,唇角勾了勾,那是一种代表着解脱和愉悦的笑。
——晏瑾自然是开心的,他再也不用被凤衡操控,再也不用被对方践踏身体和尊严。能远离凤衡,对他来说就是解脱,即使远离的代价是要他去死。
大堂里乱七八糟一阵惊叫,谁能想到喜事变丧事,新娘居然在拜堂的时候自杀了。
耶律格跑过去,抱起那个满身血水的人,下一秒,有人一脚踢在他肩头将他踹开,夺了他怀里的尸体。
晏瑾身上的血沾湿了凤衡的衣裳,凤衡低头注视臂弯中那张失血苍白的脸,忽然明白了,两人最后一次做那天晚上,为什么晏瑾反应那么激烈。
大约那个时候开始,对方就已经做好了去死的打算。
想死的人,自然不用再隐忍,自然什么也不用怕。
凤衡将晏瑾越抱越紧,看到地上那滩殷红的血水,他无法解释,心里那股蹿升起来的暴虐感是为了什么。
这感觉伴随着疼,疼得他想要拿起刀去杀人,好像只有干着这种阴暗嗜血的事情,才能抚平他此刻的暴怒。
凤衡想不通,他自然不会认为,是晏瑾的死让他如此震怒。脑子有片刻空白,最后,他将原因归结于,晏瑾宁愿去死,也不愿意给柳瑶换药。
是了,是因为柳瑶没了药,他心里才会这么疼。
凤衡放开晏瑾的尸体,站起来背过身去,血液沾染他大半片衣摆,有一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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