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与时俱进,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人贵在自知之明,自尊自爱不是么?徐礼正襟端坐,撑着手肘,正式打量这个横空出世的“女鬼”。黑色长卷发的遮蔽下,显得她一张小脸。夸张的黑色镜框下,眼睛圆溜溜的,眉毛很细,也比较淡,应该是素颜。有点熟悉……对面男人的目光太凛冽了,明显不怀好意。宋修好随手抄起金属勺子,敲了三下桌子,以示警告。“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呵,徐礼不禁冷笑,现在不请自来的女人非但不自重,而且脾气乖张恶劣,自我感觉过于良好。“你可以走了。”徐礼说出这句话,带着一股子冰渣子味儿,冷飕飕的。宋修好觉得有点冷,仿佛一股邪风吹来,她不自觉拢了拢头发,遮住脖子。她安静了半分钟,梳理措辞,刚要开口,房里传来了熟悉的手机铃声。两人同时站起,离开餐厅,冲进了房间。徐礼进的自己的卧室,宋修好进的另一间客房。宋修好捧着手机走回客厅,她的手机并没有来电显示。而那一边,徐礼的声音正从主卧传来——“妈,这会儿怎么舍得开机了?”宋修好摇摇头,暗想:少年,和母上说话,都这么阴森森的,不合适啵。电话那一头,正在小区遛狗的苗红,拴着狗链,收放自如,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怎么啦宝宝,我刚开手机,正遛着猫猫,顺带给你爸买早饭呢。”听着又是宝宝又是猫猫的叠词,徐礼心情莫名糟糕。“请您告诉我,为什么我家里平白无故多出了一个女人!”“女人”二字徐礼是咧着上颚,凭着低沉的气息憋出来的,可见有多怒。客厅里的宋修好,听得一清二楚。苗红很激动:“哎呀,宝宝你从法国回来啦。出差辛不辛苦哇!不是说好月底嘛,这才二十出头点哇。”徐礼咬牙切齿:“呵,再不回来,就家变了。”正在这时,宋修好走进了他的卧房,声音有些轻巧:“让我来说吧。”徐礼闷闷地哼了一声,长手一伸。宋修好接过手机,搁在右耳边,微微低着头,徐礼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声音脆脆的:“红姨,我呀。”苗红知道换了人,故作神伤:“早些年一口一个干妈的叫我,几年未见,就疏远成红姨了。”宋修好默默叹了口气,愣是当着徐礼的面,改了称呼:“干妈。”苗红乐开了花,一个劲儿的“好好好”,似乎好心情传染给了手里遛着的狗,大坨的猫猫也开始“汪汪汪”的叫。于是,从电话里传出来的笑声和狗叫声,在整个静谧的卧房里回荡,诡异极了。宋修好抿唇,看了眼跟前的人,颇有压力,道:“干妈,其实,我觉得住这里不太方便,我、我还是找时间搬出去吧。”电话另一头的老太太立马不干了:“小好,你就安心在宝宝那里住着。我和青青上下铺的交情,决计不让你受委屈。”电话重新回到徐礼耳边——老太太声音恶狠狠:“宝宝,我马上就杀过来了。你要是把小好赶走了,咱们母子情断,到时候你劈山救母都没用了!”“我……”徐礼尚未来得及发表意见,苗红已然霸气地挂断了电话。气急之下,徐礼随手把手机拋落在了床上。宋修好眼睁睁的望着这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她心想着,扔地上才简单干脆,扔床上的行径,显然只是摆谱罢了。徐礼猛然低头,再一次上下打量了这个女人。女人此时正低着头,望向他的床,他比她高不少,只能看到她的发旋。没听错,“干妈”是她叫出口的。小好?老太太喊得真亲热。“抬头。”徐礼冷不防说。宋修好“啊”一声,下意识就抬头了。两人的眼神冷不防对到了一起。他老妈苗红女士叫她,小好?一刹那,徐礼的眉毛皱的打结了,活活纠结出了高低眉来。“你的名字。”徐礼刻意忽略他的发现,直视着她,吐出四个字。他可以问:你叫什么名字?也可以问:你是谁啊?然而他并没有。宋修好听到他面试官一样平铺直叙的语气,莫名上火。逆反心理蹭一下冒出来,她剐了他一眼,嘴唇紧闭,像是在挑衅。争锋相对之下,宋修好转过身,离开。徐礼的心情,万马奔腾,咆哮一片。她的背影一步步走远,在她走出他房门的那一刻,徐礼脱口而出:——喂。宋修好停下脚步,回头,眉头也随之皱起。显而易见,又有什么事?徐礼的视线落在地面上,目光有些飘。“穿上鞋。”他说。宋修好低下头,注意到自己的赤脚。她“哦”了一声,无所谓的说道:“我昨天擦地板了。”然后自顾自离开了他的房间。如果徐礼是古代的侠客,那么现在他定是站在原地仰天喷血。他是这个意思么?是地板脏,才要她穿鞋的么,现在她证实了地板很干净,所以就可以打赤脚了么?地板多凉。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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