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那人却直接跪在了她面前,她哭了,眼泪止不住的在流,相识不久,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她哭,她流产时也未见她哭过,雪初曾经以为这人是没有眼泪的,曾经她以为这人不管遭遇什么,肯定依旧是一副高姿态,可如今她竟然卑微的跪在自己面前。双手紧紧捏着她的裙角。“我求求你,不要把他交给陛下。”那样深深的哀求,不该出现在这个人身上。“是我该死,是我害了他。”她颓然的坐在地上,哭成了泪人,也陷入了回忆。她与李太医相识于幼年,从小两小无猜,长大之后,便暗生情愫,后来他上门提亲,却被父亲婉拒了,他们两家本也门当户对,可父亲却毅然决然将她送了进宫,从此她性情大变,变得冷漠高傲,不爱说话,对什么事情都不屑一顾,直到雪初进宫之前,她见到了他,当时他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太医,来给自己看病,后来渐渐的,情难自抑,见面的次数多了,两人就有了肌肤之亲,那个孩子是李太医的,后来陛下知道了,要李太医亲手送她和她的孩子上路,这实在太过残忍,而那时恰巧安晴和绿琴来了,所以一切就发展成了这样,她不忍心让他杀死自己的孩子,便自己提前服了堕胎药,嫁祸给安晴,安晴是她无意救过的宫女,一直要报答她,她便利用了她。可是陛下并不打算放过他们,就在昨夜他说李太医死了,而至于自己,他要自己在这慢慢深宫里等死,这便是背叛他的代价,让她痛失心爱的人和孩子,然后这么孤独、了无生机的活着,并且如果她寻死,他便会让他们的家人付出代价。从他们的相知相许,雪初听得一字不漏,同情她的遭遇,可却不认同她的做法,既然已经贵为妃子,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任何一个男人都容不了背叛,何况是当今陛下。难怪当初陛下不打算深究,原来追究下去,他遭人背叛的耻辱就会显露,难怪她一直事不关己,因为她一心只想着如何保住李太医,奈何她太天真,低估了夏陌殇,最后害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故事说完了,见她一双漂亮的眸子里单纯的同情自己,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我猜,你没有喜欢过人吧?”雪初愣了一会儿,只见她继续道。“你不该同情我,今日的结局我并不悔,如果重来一次,我想大概还会是这样的结局,只是我不会害死安晴。”想到那个单纯的女孩,是自己的自私,让她死的那么惨,这大概是她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即便今日她失去一切,她却依旧坦然说出她不悔,雪初理解不了,可看着她嘴角那抹因为回忆而绽放的笑容,又觉得似乎能接受,原来她也会笑得这么温柔。总之,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发生在她身上,雪初坚信着。为了他,她真的失了所有,如果放了他,往后他依旧过着正常人的生活,那对她而已不是太不公平了,两个人的错误都由她来承担了,雪初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可后来她苦苦哀求自己,直到额头都磕的流血也浑然不觉,她失去的不仅仅是身份低微,荣华富贵,还有她的尊严。所有雪初即便是不愿,也终究是答应了她的要求,从玉舒殿出来,已经是傍晚,心情格外的沉重。回到宫里,烛火通明,屋外还有公公守着,不敢怠慢,急忙走进去。“臣妾参见陛下。”凉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去哪了?”没敢抬头。“回陛下,臣妾去看看玉妃。”他是知道的,所以并不做隐瞒。
“看来爱妃把朕的话当做耳边风了。”夏陌殇从椅子上起来,将手里的书丢在了桌上。他进来许久了,一直未见她的身影,便顺便从旁拿起几本书来翻。雪初这才想起,她似乎被禁足了,心里暗道糟糕。“臣妾知错。”态度诚恳。见状,夏陌殇略微舒服了些。伸手扶过她,雪初抬头,便撞进了那双捉摸不透的眸子,尊贵如他,也有着常人有的烦恼,想起今日在玉妃那的谈话,一时心里微微叹息。“以后没朕的旨意,不准再去玉舒殿。”夏陌殇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想必他内心深处,也是不想雪初知道事情的真相。“是。”雪初自是知道为什么,没有任何的疑虑。可这显然引起了夏陌殇的怀疑“你不问为什么?”暗叫糟糕,面上却嫣然一笑。“陛下这么做,定是有陛下的原因,臣妾只要安分守己便好。”闻言,夏陌殇只是看了看她,想起她今日去的地方,眼里闪过莫名的流光。陛下只是来了一会儿便走了,只是雪初知道近来自己只能好好待在宫里,否则以他多疑的性格,李太医一事定会怀疑到自己身上,暗暗觉得今日去玉舒殿也是个错误。眼角撇到在屋外守门的毓璃,一直默不作声的站在那,即便陛下来了也为见她露出异样的神色,总觉得有几分怪异,皱了皱眉。屋内,夏陌殇懒懒的斜靠在榻上,单脚屈膝,一手搭在膝盖上,杵着头,像是睡着了。只见烛火晃了一下,屋内突然多了一个人,恭顺的站在夏陌殇前方,低着头。修长翘立的瞳睫抖动了几下,只见那双潋滟风华的眸子开启了一丝流光,却也没完全睁开,好像很困的样子。“找到了吗?”才睡醒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意外的好听。那人单膝跪地,坐出请罪的架势。“陛下赎罪,属下找遍了安阳城也没发现李太医的身影。”昨天傍晚陛下派他去解决了李太医,势必要人不知鬼不觉,哪防他身边会有高手,措手不及之下,那人杀了两个暗卫,救走了李太医,他立马在安阳城内搜捕起来,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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